钮钴禄重山被窝阔台夸奖,连忙谦虚道:“不敢,不敢,臣不过微末技量,当不得三王子夸赞。”
一边的镇海却有不同意见,他对窝阔台道:“三王子,之前您处死耶律楚材,便惹得大汗不快, 若再破坏盟约,被大汗察觉,只怕后果难料,还请王子三思。”
窝阔台听了,想起耶律楚材被自己误杀,顿时心中气恼, 好似伤疤被人揭开。
钮钴禄重山见窝阔台脸色不好看, 又恼怒自己的提议被镇海反驳, 于是他对镇海道:“镇海,盟约之事明显于我蒙古不利,大汗被宋国皇帝迷惑,难道我等身为臣子,不应该为大汗谋划吗?即便大汗知晓了,我等一心为公,他又怎会怪罪?你出言阻止,莫不是被宋国皇帝收买了!”
镇海气恼,对钮钴禄重山怒道:“重山,你休要血口喷人,我镇海对大汗,对三王子忠心耿耿,什么时候做过卖主求荣的勾当。”
“好了,都不要吵了, 此事本王子自有计较。”
窝阔台不快, 将二人喝止, 而后挥手让他们下去。
第二日, 在窝阔台的暗中授意下, 蒙军宰杀牛羊的地方便挪到了外面,任由宋军探马发现。
宋军探马见数百蒙军挥刀,杀猪宰羊,千余牛羊被绳子绑住,等待宰杀,场面壮观。
对此,宋军探马也不敢大意,将之向上面汇报。
曹友闻得知此事,心生疑虑,担心会不会是蒙军的阴谋,此事可大可小,接到汇报后,曹友闻就来求见赵昀,向赵昀禀报。
赵昀听罢,没有说话,只是在心里思量。
蒙军宰杀牛羊看似平常,但之前宰杀的地点不在这里,现在突然更换地点,这就又有点不平常。
随同赵昀身边的文臣吴潜和余天锡对视一眼,眼中尽是担忧。
吴潜上前一步,对赵昀抬手道:“陛下,蒙军此举暗中另有深意,古时孙膑与魏军对峙,孙膑命己方大军分作两班,每日捉对厮杀演练,魏军初时警觉,后则大意,后孙膑突然命全军调转刀枪,杀向魏军,魏军猝不及防,大败而归,此刻之蒙军,与彼时之孙膑何其相似,还请陛下认真对待。”
余天锡也道:“陛下,您之安危,身系我大宋江山之福祉,亿万黎民之存亡,还请陛下谨慎对待此事,下令大军提高戒备,增加巡视力度,以防不测,若是可以的话,还请陛下速速返回行在,以保万全。”
赵昀听了,却没有说话,只是缓缓站起身,走出大帐,看向蒙军所在方向。
看了一会,赵昀对曹友闻道:“曹卿家,你命人给成吉思汗送两百口铁锅去,就说朕看他今日杀猪宰羊,杀好却许久不见下锅,似乎是铁锅不够。其他的一切保持不变,记住,以前怎样警戒,现在还怎样警戒,不得有误。”
“是,陛下。”
曹友闻郑重答应,而后离开,下去安排。
余天锡,吴潜二人见赵昀如此处理,心中担忧,又想起盟约之事,更是眉头紧皱。
二人对视一眼,吴潜最后牙关一咬,对赵昀道:“陛下,您与成吉思汗商议盟约之事,约定以后蒙古公主将是我大宋皇后,她生下的孩子将立为储君,此事臣认为不妥,皇后乃一国之母,储君更是关乎社稷存亡,怎可如此草率决定,还请陛下三思而后行。”
余天锡也是紧跟着说道:“臣也认为此事应当从长计议。”
赵昀闻言,偏头看向二人,眼神之中隐隐有气恼之色。
吴潜,余天锡二人皆是吓了一跳,不过很快,赵昀的气恼之色便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柔和亲善的目光。
赵昀挥挥手,道:“两位卿家有所担心,这个朕理解,不过你们只需记住一点,朕绝非昏庸糊涂之人,此等大事,朕心中自有计较,你们没事就退下吧。”
“陛下,”
“退下。”
两人还要再说,赵昀却不听,直接转身返回大帐。
高实将二人拦住,笑道:“陛下乏了,二位使君有话还是下回再说吧。”
二人无奈,叹息一声,失望离去。
却说曹友闻亲自送两百口铁锅到蒙军大营,成吉思汗惊奇,命人将曹友闻带到大帐,亲自询问。
曹友闻回道:“我们皇帝见大汗您杀猪宰羊,杀了又没有立即下锅,担心大汗您是军中缺少铁锅,这才命本将送来。”
成吉思汗听的心里一阵犯闷,客气的谢了一声,待曹友闻走后,成吉思汗便将博尔术找来,详细询问缘由。
窝阔台很快得知消息,他急忙忙赶来,却见曹友闻从成吉思汗大帐出来,心里着急,又想起赵昀害的自己冤杀了耶律楚材,他心中更是气恼。
此仇不报,我窝阔台怎会罢休?
于是窝阔台上前,热情的招呼曹友闻,态度亲善。
曹友闻知道他是蒙古三王子,自然也是不敢怠慢,小心回应。
寒暄过后,曹友闻见天色不早,便要告辞。
窝阔台取下身上的一把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