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女子年纪大几岁,身体完全长成,生育的危险便可大大降低,卿家若是不信,可问问那些生育多个小孩的妇人,是生第一个孩子的时候最痛苦,还是生第二个第三个孩子的时候最痛苦,一问便知。”
苟梦玉顿时明白,但问题是如何安置西夏公主呢?
赵昀想了一会,干脆道:“朕从私库中拿出十万贯钱,在宫外为她起一个宅院便是,以后生了皇子,还可作为王府,也不算浪费。”
苟梦玉连连称是,最后告辞离去。
苟梦玉走后,赵昀莫名的有些失落,脑海里奇怪的蹦出五个字,有福不会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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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浙西路,镇江府,丹徒县,豪强魏绳开府上。
此时知府吴渊正在他府上拜访,魏绳开与之交谈。
这一次来,吴渊乃是为了向魏绳开讲解新法,希望能够得到魏绳开的支持。
魏绳开乃是镇江府数一数二的豪强,奴仆佃户两千多人,势力强大,在地方说一不二。
若是能够得到他的支持,什么事情都好做。
然而耕地到户法乃是要在豪强身上割肉,谁能愿意?
魏绳开脸色阴沉,对吴渊道:“使君,我魏家从太原府迁到丹徒已经五百多年了,比之大宋国朝还要久远。
五百年来,我魏家历代先祖勤俭持家,克己奉公,好不容易积攒下一点家业,现在官家一道新法,就要全部收去,你叫鄙人以后到了地下,如何有脸面见列祖列宗?”
吴渊神情严肃,他亦是反对新法,并且明确的上了折子给赵昀,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但是如今政事堂下发了公文,要各地为推行新法作准备,他也是不得不提前摸底,了解治下各豪强的态度。
刚才魏绳开的一番话,已然表明了态度。
吴渊点头,道:“员外的难处本官自是知晓,然而时移世易,如今穷苦百姓无立锥之地,而豪强士绅却是田亩跨州连府,委实差距过大,以致百姓无法生活。
官家推行新法,便是为了国朝的长治久安,虽然此法对员外而言确实损失过多,然却也是不得不为之,待到新法推行之时,希望员外一心为公,尽力相助。”
“哈哈哈,,,”
魏绳开仰头大笑,“好一个一心为公?好一个尽力相助?使君嘴巴一张一合自是轻松,然落在鄙人身上却是产业尽毁,败了家势,你叫鄙人如何相助?拿这条老命相助,朝廷要不要?要便拿去吧,反正鄙人也没几年活头了。”
吴渊无奈,最后告辞而去。
坐在轿子里,吴渊脸色阴沉,待回到府衙,已经是有司录参军周奇在等待了。
周奇乃是吴渊的得力助手,主管衙门的各类公文事务,吴渊每每有事,都是与他商议,寻求看法。
见到吴渊,周奇赶紧上前,抬手道:“使君,听闻你明日就要起程,去行在面见官家,可是因为那封奏折?”
之前吴渊上了一封奏折,在奏折中,吴渊指责赵昀待人不公,言百姓是赵昀的子民,士绅同样也是赵昀的子民,为何要损士绅而补百姓,并且痛斥新法不合时宜,会造成天下大乱。
赵昀被这突如其来的奏折说的气恼,当即批复,召吴渊去面谈。
吴渊强自挤出一丝笑容,道:“使君不必担心,官家只是命本官去行在,当面向官家陈述事实而已,并无其他。”
“啊。”
周奇惊恐,懊悔道:“当初下官让你别上那奏折,使君你偏不听,如今大祸临头,这可如何是好?”
“官家虽是一意孤行,然却也不是嗜杀之主,史弥远便是明例,使君无需担心。”
吴渊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便独自去了,只留下周奇还在那里担心不已。
第二人,吴渊起程,赶赴行在,朝见赵昀。
府衙的许多官员,以及当地豪强士绅皆是前来送行。
众人皆是一身素衣,脸色悲凄,看向吴渊,隐隐眼中含有泪光。
下人端上托盘,上面是十几个倒满酒的酒杯。
周奇端起一杯酒,对吴渊道:“使君,你主政镇江府,为官清廉,刚正不阿,深受我镇江府百姓爱戴,今日赴行在,只盼使君平安归来。”
魏绳开也端起酒杯,对吴渊道:“使君,鄙人有一说一,抛开其他不谈,单说为人,鄙人是佩服使君的,你仗义为我等士绅说话,上奏折言明新法厉害,以至于惹怒了官家,此等情分,鄙人感激涕零,我等镇江士绅更是永记心间。”
又一豪强左采范跟着道:“是啊是啊,使君多保重,若是官家要你性命,我等定是要发动人脉,走通关节,搭救使君,保使君无忧。”
吴渊抬手,一一谢过他们的好意,最后道:“诸位不必担心,官家英明神武,必不会为难本官,真若是官家降罪,那也是本官命中有此一劫,诸位亦是不必介怀。”
说完,吴渊端起酒杯,向大家回敬,场面凄凉。
和众人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