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晏梦彪,他没想到晏梦彪本来就有造反之心,张贵与他,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说罢,晏梦彪用刀将李三喉咙割破,任由李三的鲜血溅在自己脸上,感受到鲜血的温热,晏梦彪只觉得莫名的激动,一股快感令人沉醉。
临安,同福客栈,一顶轿子停在了门口,店小二正要上前询问是住店还是吃饭,却见里面钻出来的人竟然是临安府尹陈贵谊!
店小二吓得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招待,最后告罪一声,慌忙去喊掌柜。
陈贵谊担任临安府尹有些日子了,经常出府衙,去到各街市了解情况,而且之前亲自查办义仓粮食亏空一事,日日在外,故而许多人都认识他。
掌柜急忙忙来到跟前,抬手对陈贵谊道:“不知府尹前来,有失远迎,还请府尹恕罪。”
陈贵谊亲切的露出笑容,道:“掌柜无需紧张,本官前来,乃是会友,并无其他目的,掌柜自便,本官亲自去寻他。”
掌柜听了,顿时心里一松,而后询问陈贵谊要找的人姓名,亲自为陈贵谊带路。
很快,陈贵谊在客栈见到赋闲多时的名士刘克庄,向其表达招揽之意。
刘克庄少有才名,曾经担任崔与之的幕僚,深得崔与之信任,后又任李钰的幕僚,掌管草拟文书的工作。
在协助李钰时,刘克庄建议李钰抽调民兵去代替正在屯田的边境军队,让这些军队专职操练武备,加强边境实力。
这个建议没有被李钰采纳,外界便对刘克庄有所非议,问责于他没有规劝到底,致使边境士兵武备松弛,有失职之嫌。
那时的他正值血气方刚的年岁,如何受得了这般无礼指责?
于是他愤而辞去官职,赋闲在家,就这样蹉跎岁月,五六年的光阴白白浪费。
陈贵谊对其很是欣赏,前些日子为推行新法做准备,便向其发出邀请,刘克庄有心做一番事业,接到邀请,便来临安了。
得知刘克庄到达临安,陈贵谊急切来见,这才有了今日一幕。
两人见礼落座,陈贵谊道:“官家颁布耕地到户法,不知使君如何看待?”
刘克庄激动,道:“耕地到户法乃是要动天下权贵豪强的盘中餐,此举无异于虎口夺食,官家能够不顾后果,推行此法,足见官家之魄力非凡,敢想敢干,有如此官家,乃我天朝之大幸。”
陈贵谊眼中有光,不禁露出喜色,又道:“听使君之意,似乎对耕地到户法的前景很是看好?”
刘克庄点头,“正是,下官确实对此法看好,如今官家大权在握,军队方面有魏郡王掌管枢密院,又有五万私军随时听候调遣,政务方面左右丞相皆是初掌政事堂,之前地位身份皆不高,可谓是弱相,如此君强相弱,即便两位丞相不支持官家也无伤大雅。
而反观使君,你于短短一年时间便从宗正少卿位列参知政事,这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最佳时候,有你配合官家,各地豪强再是霸道,也要躲着走,又岂是轻易能阻挡的了,故而下官对此次新法很是看好。”
陈贵谊被刘克庄说的都不禁激动,好似有了更大的信心。
平复心情,陈贵谊又道:“新法虽好,然毕竟是断人财路之事,难免遭人算计加害,令天下权贵豪强为之怒目,本官对使君才学极是仰慕,有心请使君协助推行新法,却不知使君是否愿意加入?”
刘克庄抬手,道:“下官若无意愿,又怎会前来?下官愿为官家赴死,愿为使君驱策。”
“使君为何答应的如此痛快,难道使君就不怕万一新法失败后,后果难以承受吗?”
耕地到户法,是让豪强上交多余土地,若是他们不愿意上交,那除非各豪强自己分家,躲避新法,否则,便只有造反一途。
而天下豪强何其多,他们的力量令任何人不敢轻视,也正因为如此,才有了朝廷三相,以及满朝百官齐齐反对新法的局面。
面对这样的情况,陈贵谊自然也是担心刘克庄不能预判到这一点,故而出言相问。
这句问话,既是陈贵宜对刘克庄的问题,也是陈贵宜对自己的问题,他亦是在追逐答案。
刘克庄坦然,道:“我等身为圣人子弟,自小便以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为毕生目标,然而进入世俗世界,见识人生丑态,被世俗玷污,能够坚守本心如初者已是凤毛麟角,下官虽无大才,更无多大抱负,然心中亦是紧守儿时梦想,所做之一切,只为不负自己。”
“好,好一个紧守儿时梦想,只为不负自己。”
陈贵谊好似找到了知己,大声叫好,激动的站了起来,紧握住刘克庄的手腕,对刘克庄的话极是赞同,刘克庄的这句话,让他也是听到了自己的心声。
激动过后,陈贵宜对刘克庄道:“仁和知县赵一鸣与罗世经勾结,已被下狱问罪,现本官委任使君为仁和知县,助本官在仁和推行新法。”
“是,下官遵命。”
刘克庄诚恳抬手,郑重答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