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实,传乔行简,袁韶,程珌,真德秀觐见。”
“是,陛下。”
政事堂里,此时临近散衙下值,乔行简和袁韶,程珌,真德秀四人突然接到赵昀的召见,四人都是有些意外,心里都在想赵昀召见自己所为何事?
是新军的事情,还是交子的事情?
心中狐疑,四人来到福宁殿。
四人行礼后,赵昀道:“听说今日因为俸禄发的是交子,许多官员颇有微词?”
乔行简与程珌对视一眼,都是心情沉重。
乔行简随即抬手回道:“回陛下,确实如此,此皆乃是因为交子贬值所致,如今一贯面值的交子最多只能兑换七百文铜钱,有的地方甚至只能兑换六百文,差额委实巨大,这才使得许多官员不满,牢骚满腹。”
赵昀严肃的看着乔行简,问道:“交子贬值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朝廷怎么可以坐视不管?一张纸,他之所以可以当钱用,那是因为老百姓相信朝廷,如今交子贬值,损害的是朝廷的威严和信用,此事需尽快处置妥当,你们有何办法,说吧。”
乔行简一时语塞,支吾几声,而后道:“交子之所以贬值,皆乃是朝廷无法保证足额的铜钱兑换,这才是令百姓渐渐失去信赖,设法规避使用,若是陛下划拨足够铜钱或金银,保证交子足额兑换,此事便可迎刃而解。”
赵昀失望,道:“交子有两千多万贯,即便是依照发十备二,也需准备四百万贯铜钱,你叫朕到哪里去划拨这么多的钱?”
说完,赵昀看向程珌,真德秀,道:“程卿家,真卿家,你们一个管着户部,一个管着三司,都是钱袋子,这事情你们怎么说?”
程珌现在还在肉疼,哪里还有心思想这个,无奈只能由真德秀说了。
真德秀道:“陛下,交子的价值正在渐渐贬损,因交子数额巨大,此事若是不认真对待,以后是要出大问题的。
臣认为可以制定循序渐进的目标,每年定额回收一定数额的交子,然后销毁,如此短则五年,长则十年,当可稳定交子币值,即便那时陛下觉得交子可以废除,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赵昀听了,下意识的摇头,这样的办法虽然可以解决一时的困境,但是却也给人感觉纸质货币无用,容易出问题。
若是这样的思想形成固化,再想扭转就难了。而偏偏纸币对统治者好处多多,又是未来的大趋势,任何与大趋势背道而驰的事情,都将被大趋势碾压。
赵昀不满意这样的办法,将目光看向程珌,道:“程卿家,你是三司使,这样的事情可是你的专职范围,朕想听听你的看法。”
程珌心里对赵昀有气,而且也确实没有什么很好的办法,于是他抬手道:“陛下,自古货币皆是事关王朝命脉,臣看此事非一朝一夕形成,自然也非一朝一夕可以解决,不如从长计议。”
说的好有道理啊,就是说了和没说一样,再不济,你就是出个馊主意也比这个强。
赵昀失望,脸上明显对程珌感到厌烦。
程珌见此,无可奈何,只得是眼观鼻,鼻观心,只当没有看见。
最后赵昀的目光看向袁韶,道:“袁卿家,你是左丞相,你有何办法?”
袁韶抬手,道:“臣认为朝廷应当讨论的不是如何稳定交子的币值,而且应当讨论如何取消交子。交子作为货币,这是荒缪的,朝廷应当想办法将交子收回来,然后全部销毁,并以律法的形式严厉禁止出现类似交子的货币。”
赵昀好奇,不知袁韶为何如此仇视交子,“卿家何出此言,还请细说。”
袁韶坦然,将交子之弊一一细说,他道:“陛下,臣认为交子不适于成为货币,理由有三,其一,交子是纸张,纸张稍遇浸水,火烧,便损坏无用,即便不遇水火,频繁使用也易损坏,损坏之后哭之不及,比之金银铜钱,耐用程度一目了然。”
“其二,民间有言,乱世黄金,盛世古董,却从未听说乱世交子,盛世古董的说法,这就说明老百姓在心里是不喜交子的,结结实实沉甸甸的金银铜钱才是钱,废除交子是应合民心之举。”
“其三,一张纸,只要写几个字就能拿出去当银钱使,这岂不是助长了当权者滥发超发的野心,交子设立之初不过只印发一百二十六万贯钱,而今印发超过两千万贯,以后只怕万万贯也不稀奇,这是为何?皆因印发交子委实太过简单,来钱太过容易,谁不动心,然而动心的后果却是要造成灾难的。”
袁韶讲的每一个理由都是交子实实在在的问题,且问题都是巨大的,这让乔行简,程珌,真德秀几人也是忍不住点头赞同。
赵昀脸色沉重,想了一会,赵昀道:“交子的发行是当初朝廷拿自己的信用担保的,所以交子是一定要保护的,这一点毋庸置疑,朕现在要你们想办法稳定交子的币值,不是其他,几位卿家明白朕的意思吗?”
袁韶见赵昀依然坚持己见,心中诧异,他抬手道:“敢问陛下,为何陛下如此亲睐交子?如今交子出现大问题,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