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要往瑶光寺寻欢,哪还能顾及到全部的子女。
小高王甚至连自己究竟有多少女儿都不清楚,其中还有不少没名没分的私生女正养在瑶光寺里,与其母作伴。
要等将成年了,才会接回宫中,册立为公主,为她们寻找夫婿。
也不是高澄不负责任,就是想让她们在母亲的陪伴下长大,没必要太早进入皇宫的权力场。
但孙女却是不同的,高澄将心生的婴孩抱入怀中,也不嫌弃她皱巴巴的像个猴儿,脸上的笑容真诚且灿烂。
高孝瑜见父亲似乎格外喜爱这个孙女,也赶紧调整了心情,请父亲为女儿取名。
高澄沉吟许久才道:
“高徾,就唤她高徾吧。”
“谢父皇赐名。”
高孝瑜才道谢,却听高澄道:
“等徾儿满了月,便送进宫来,让她祖母抚养,你们若是思念女儿了,去你母亲寝宫探望便是。”
高孝瑜见父亲要亲自抚养孙女,更是喜不自胜,也终于想起自己幼时,父亲就只疼妹妹高宓,将他与大哥高孝章扔给了祖父高欢,便不管不问。
只有逢年过节,寄来的家信才会提上一嘴,至于平时的书信来往,都是与祖父讨论军国大事。
“父皇,让我看看,我也要抱抱她。”
年仅五岁的高辰随父出宫,从小高王新近为她改的名字,就知道对其喜爱程度,居然与自己名字谐音。
高辰是已故皇后蠕蠕公主之女,本就是嫡女,又是一众子女中唯一丧母之人,自小便被高澄养在身边,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有时候处理政务,都任由她坐在腿上,来拔自己胡须。
小高王可不敢把孙女交到女儿手上,五岁的小女孩哪能抱得稳,才出生的婴孩,可不能磕了碰了。
但还是不忍违了女儿的心意,居然蹲下身子,让高辰瞧个真切。
“抱就算了,你还太小,来,小姑姑,好好看看你家侄女。”
“呀!她好丑呀!”
高辰看清了侄女模样,不由惊讶道。
高澄闻言,腾出一只手在她小脑袋上一阵揉搓,笑道:
“你出生的时候也比她好看不了多少。”
“父皇骗人,当时你领军在外,可没见着我出生时的模样。”
童言无忌,可到底还是让高澄想到了亡妻。
是呀,她生育的时候,自己也没有陪在身边。
高澄又后悔起了当初将蠕蠕公主归葬于漠北王庭,如今哪怕是想往亡妻的坟前拜祭,都是难事。
眼见父亲情绪低落下来,显然是触动了伤心事,高孝瑜赶忙对高辰道:
“渤海,莫要胡闹。”
渤海便是高辰的公主封号,无一不再昭示高澄对这个嫡女的溺爱。
“无妨,不关她的事。”
高澄收拾了心情,冲高孝瑜摇头道。
不久,高孝章、高孝琬等一众兄弟先后登门,就连才两岁的第六子高孝珪也被乳娘抱了过来。
秦王府一时间宾客盈门,朝臣们无论是否秦王党羽,也都纷纷拜访恭贺。
他们都习惯于看高澄的喜好行事,今日为了这个孙女,六年来第一次中途罢朝,可见喜爱之甚。
高澄于是让高孝瑜设宴,在秦王府大宴群臣。
席间,才出生的高徾被抱去了宫里,娄昭君也想看看这位曾孙女。
高澄母子虽未和解,但也没之前那么重的对立情绪。
这些年小高王的作为,娄昭君全都看在眼里,虽然依旧不愿任用嫡亲兄弟,但对高洋、高演、高淯、高济这四位同母弟,绝对不能说是差。
也渐渐去了疑心,开始相信高湛之死确实是个意外。
毕竟在世人看来,高澄没理由越过二弟高洋、六弟高演,去杀死九弟高湛。
随着娄昭君不再拿高湛之死说事,也再没人细究事情真相,哪怕高湛之死疑点重重,但高澄确实没有行凶的理由。
宫婢将高徾抱走,高澄慨然长叹:
“青春易逝,朕已老矣!”
群臣不知该如何接话,只有崔季舒笑道:
“臣投奔陛下时,时年十七,今已年近四旬,仍感精力充沛,陛下何故得了一个孙女便自伤春秋。”
高澄闻言大笑:
“崔仆射所言有理,天下未靖,何以言老。”
散宴之后,此前还在感慨衰老的小高王又去了瑶光寺,一进寺门就涌来了一群女娃娃,围在高澄面前喊着父皇。
女儿太多,小高王根本就分不清人,时常喊错名字。
看来高澄一朝,不止王爵水得不行,这驸马身份也要水起来了。
与此同时,荆南自纳入北齐以后,厍狄干正式就任荆南总管,主持田地分配。
小高王这辈子就秉持一个有好处自己领,有黑锅给旁人背,这种施恩的行为当然不能让给萧家人,这才有了厍狄干逼迫萧踬上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