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少龙虽然战功赫赫,可是在军队的地位却并非不可取代,秦国缺少文人雅士,最不缺的就是铁血悍将。
可项少龙对国计民生的见解确实远超其他人,当年的“经济侵略”政策,发展工商业,传播文化,重视技术,鼓励生育,使秦国这几年的国力与其它五国迅速拉开了距离,大有一骑绝尘之势。而且他打仗的方式也与其他将军不同,他通常是在战场以外就已经决出了胜负,从不硬碰硬。虽然以秦国的实力胜利不难,可他总是能付出最小的代价。
秦王欣慰道:“少龙仁义,爱护士兵,真不愧是我大秦的上将军。”
说得麃公、徐先有点儿脸红。
项少龙看了看秦王,又看了看政太子这个历史上出名的暴君,他决定再多说一点儿,希望能改变他,道:“我生于山野,长于江湖,从最底层熬到今天,虽然我现在有权有势,却从来不敢忘记当初面对强权时的无奈。我深知即使是最普通的人也有恐惧、有恨,我怕被这些人恨,因为他们的人数太多了,而我们这样的权贵人数又太少了,让这么多的人恨这么少的人,那这少数人岂有幸理。”
秦王、政太子还有两位将军都愣了,他们从来没有这么想过问题。夏、商、周,直至战国,都是诸侯战争,秦王布施于民只是把他们当做战争资源,也没有认为自己的资源会反自己,而撼动秦朝根基的恰恰是农民起义。
项少龙道:“孟子也说:‘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民才是国家的根本,我也不只一次说过,人口是最重要的资源,但如果这种资源反过来对抗我们,什么盖世名将,一点儿用都没有,因为他们的兵也来源于这些资源。君,舟也,民,水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项少龙这些话主要是说给政太子听的,因为就数他的性格最臭。
秦王道:“少龙大才,这些年致力于民生,使我大秦更胜往昔,国富兵强。”
项少龙道:“大王过奖了,我只是时刻心怀畏惧罢了。我总是在想,如果我大秦人民之富,远胜于其它五国,将他国人民源源不断地吸引到我大秦,是不是就能断其兵源,毁其税收,能不战而胜。”
秦王根本答不出来,这已经远超他的理解了。每次和项少龙谈话,都能发人深省。
政太子也在沉思项少龙的话,甘罗已经在想如果自己是丞相,应该怎么做了。
两位将军却觉得,这样是绝了军人的前途,没有仗打,要这些将军干什么?他们此来是想让项少龙收回承诺,别折腾他们了,这看似胡闹的决定,没想到又被他讲出了一番大道理,他似乎每个决定都大有深意。
麃公还是不放心的问道:“那她们都能发饷吗?”
这可得说准喽,万一他练个一溜十三招儿,说没练好,不能当兵,不给发饷了,那自己可就惨了,是杀了她们,还是一直养着她们。
项少龙没明白什么意思。
麃公解释道:“万一你说她们不合格,不管她们了,我们怎么处理?”
项少龙笑问道:“你是怕一直养着她们吧。”
麃公这时候也不能顾及不好意思了,非常直白地称是。
项少龙心念一转,又有了一个新主意,道:“那也好办,当不了兵的就交给我,我来管她们。”
秦王也好奇了,这项少龙还真是个圣人,问道:“你知道得养多少人吗?以你乌家和琴太傅的财力怕是也难填这个无底洞吧。”
项少龙道:“让她们自己养自己。她们四肢健全,又有劳动能力,女人能做的事多了。我打算开个纺织厂,让她们去织布,织布可一直都是女人干的活儿。”
秦王点了点头道:“让她们织布,然后拿出去卖倒是也饿不死自己。少龙不过是搭一些织布机,以你的财富,这不算什么。”
项少龙摇头道:“我做的是生意,赔钱哪行?她们只负责拿工钱织布,我负责卖。”
秦王还以为是慈善,没想到又是生意,这项少龙真是掉钱眼儿里了,笑骂道:“你就知道钱。”
项少龙又想了想,觉得卖布还是太麻烦,就又开口道:“要不这样,我的布是集中大批量生产的,我乌氏牧场产羊毛,又可以提供原料,价格一定更便宜,可是量太大,卖起来也麻烦,我再开个服装厂,专门供应我们的制式军装,大王你买我的军装,我给你打折。”
秦王一愣,大笑,指了指项少龙,道:“你把生意都做到寡人头上了。”
项少龙道:“我主要是怕麻烦。我把工厂都建在牧场周围,上游是牧场提供原料,中游纺织厂织布,下游服装厂做衣服,已经是个相对完整的产业链了。牧场周围还可以建屠宰场什么的,总之,和这几个工厂相关的产业都可以围着这个区域建设,形成一个产业园区。随着人口的增长,收入的增多,还可以附带的发展餐饮、娱乐,住宅、市场等便民服务,未来可能比咸阳城内还要繁华。”
他们再一次被项少龙的想法镇住了。
项少龙看着他们目瞪口呆的样子,洋洋得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