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塘县赵氏茶坊。
早晨刚一开门营业,源源不绝的茶客便呼朋引伴,三五成群的涌入茶坊,或点一盏招牌青凤髓,或饮一杯秘制谢源茶,佐以孙三娘精心制作的茶点果子,品茗议事,本就不大的茶坊很快便座无虚席。
“这就是赵兄你口中的钱塘第一茶坊?”
“看起来也不过如此嘛。”
茶坊不远处,刚刚抵达钱塘的顾千帆还没来得及休息便被赵铭强行拉到此处,默默打量一番赵氏茶坊,对于赵铭之前的赞誉显然十分不认同。
“顾兄你可别小看了这间茶坊。”
赵铭却是紧紧盯着茶坊内那道忙碌的倩影,目光迷恋,就好像在看一件稀世珍宝,道:“从外面看虽然很是一般,内里却是小而雅,精且致,茶香果子好,其掌柜赵娘子,名盼儿,更是人间绝色,一手栩栩如生的茶百戏绝活在钱塘独树一帜,当之无愧为钱塘第一。”
顾千帆见赵铭目不转精的样子,隐隐猜出了赵铭的目的,难得打趣道:“我看赵兄来此并非为了品茶,而是为了那掌柜赵娘子而来吧。”
就你是个明白人。
赵铭白了顾千帆一眼,思绪陷入回忆中。
“一年前我赴京赶考,途径钱塘时意外坠落江中,若非盼儿相救,又蒙她悉心照料月余方才痊愈,恐怕现在早已魂归地府,又岂有此缘分与顾兄共事朝堂,从那时起,我便对盼儿一见倾心,夜不能寐。”
赵铭此言倒是没有半分虚情假意。
抛开从赵盼儿这个天命女主身上获得天命值的原因,当初那一个月的悉心照顾,确实让赵铭不知不觉喜欢上了这个美丽善良的女人。
赵铭当时就在心里下了决定,无论是为了天命值还是为了爱情,赵盼儿这个女人他都绝对不会放手。
熟知剧情的人都知道,赵盼儿目前有婚约在身,被欧阳旭三书六礼和凤冠霞帔的承诺迷得找不到北。
这一点赵铭倒是不担心。
欧阳旭那小子现在被高观察招为女婿,正忙着谷雨后成婚的事宜,赵盼儿再嫁过去便只能做妾,抛开赵铭对剧情的先知先觉,单是以他那一个半月对赵盼儿的了解,这是一个心高气傲的女人,又岂会接受这样的结局。
而且,欧阳旭派来悔婚的下人德叔估计已经快抵达钱塘了,到时候八十两悔婚黄金一砸,赵盼儿必然心灰意林,婚约之事也会无疾而终。
真正让赵铭担心的是赵盼儿作为天命女主与顾千帆这个天命男主的命运羁绊。
要知道,赵盼儿的父亲当初可是因为顾千帆的父亲萧钦言的弹劾被官家杀头,赵盼儿也因此由一名锦衣玉食的官家小姐沦落乐营,可以说,顾千帆的父亲萧钦言便是赵盼儿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
就这样,两人最后还能摒弃前嫌,走到一起,赵铭又岂会不早做打算。
这也是赵铭今天专门带顾千帆过来的主要目的,除了看望赵盼儿,想趁机斩断他和赵盼儿的天命羁绊。
毕竟,我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顾千帆作为我赵铭的兄弟,总不能再横刀夺爱吧?
顾千帆此时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赵铭这个好兄弟算计上了,兀自为赵铭的痴情所感叹。
“赵兄倒也是个痴情之人,难怪东京那么多大家闺秀和千金小姐都不能获得你的青睐,就连官家的赐婚也被你公然拒绝,原来是心有所属。”
“即是如此,赵兄何必在这茶坊外徘徊不前,直接进去向赵娘子表明心意便是,以你如今两榜状元和从五品皇城司指挥使身份,再让她知道你为她连官家赐婚都拒绝了,这赵娘子还不得马上投怀送抱。”
“实不相瞒。”
赵铭解释道:“盼儿早有婚约在身,其未婚夫的大名顾兄想必也听过,便是那今科探花欧阳旭,说起来,三年前欧阳旭赴京的路费盘缠和这些年在汴梁的吃住开销都是盼儿出资相助。”
“欧阳旭?”
顾千帆闻言皱了皱眉。
“据我所知,当初赵兄拒绝官家赐婚后,此人便被高观察招为贤婿,谷雨后便会与高家娘子完婚,赵娘子再嫁过去岂不只能做妾?”
“哎!”
赵铭叹了一口气,故作悲戚道:“盼儿本是心高气傲之人,定然是不会委屈自己去给欧阳旭做妾室,只是可怜盼儿用情至深,却是空等一场,要是她知道自己已经被欧阳旭抛弃,还不知道会何等伤心。”
“这倒是一个问题,”顾千帆沉思道:“不过欧阳旭薄情寡义,为了攀附权贵,悔婚不娶,这对赵兄你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赵铭很是配合的发出疑问:“顾兄此言何意?”
顾千帆分析道:“赵娘子若是听闻欧阳旭悔婚另娶,多年的等待化作黄粱一梦,定然心灰意冷,悲痛万分,这个时候赵兄不正好趁虚而入,俘获美人芳心。”
赵铭闻言却是有些“迟疑”:“这不好吧。”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既然你未娶,她未嫁,她与欧阳旭的婚约也已经作废,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