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是为本地居民服务的老店,游客极少,街巷之中尽是本地居民在家门口坐着晒太阳、闲聊。
节奏极慢。
荆小强靠在基本算是镇子最高点的三楼上木窗边,经常处于思绪放空的贤者状态。
听着老街上极具市井气息的叫卖声,感受着原住民的真实生活气息。
看民居沿河道两侧铺展,户户枕河,家家临水,沿河人家的瓦屋顶与涓涓河水互相映衬,格外静谧,就像他的内心……
还是杜若兰自己都觉得哎呀,怎么看起来有点憔悴捏,这样在外宾面前是不是不太好,娇憨的笑着要不补个妆来点腮红。
荆小强青口白面的不用了,反正都是演戏给奥尔维看嘛。
的确是演戏,小两口回那个四进式院落,极为气派的地主大院,有个正在拍戏的剧组,听说是要配合荆小强同志给花旗文艺工作者做排场,立刻从主演到龙套全都齐刷刷的填满每个角落。
然后把机器、轨道、灯光道具给收起来。
荆小强换了身长衫马褂,还是镇上裁缝这两天连夜改的尺码。
悠悠然的坐在大理石铺就的宽阔堂屋太师椅上喝口滚烫的浓茶,太得劲儿了。
杜若兰穿了民国少奶奶装,富贵大气的精修发型,让她妈看得眼泪花花流,就像看见女儿出嫁似的。
所以俩人坐那时候,老杜还是没忍住叫了摄影师来好好拍几张。
荆小强对老丈人都尊重,索性多拍几组场景被,当成结婚照也无所谓。
杜若兰玩得可开心了。
直到“门房”长呼:“有贵客到……”
四进院落把排场做够那种,一层层有人接力喊!
把刚在大门口下车环顾赞叹东方建筑的奥尔维差点下巴惊掉,这是皇帝的排场吗?
可能这个剧组最近拍宫廷戏也有点没出戏吧。
虽然小镇古街道狭窄,但这会儿车也少,但一熘儿奔驰宝马越野车都没把茶楼、饭庄的老街坊们惊出来,看看街口的三世二品坊石牌楼,阿拉见过世面的好伐!
没见过世面的是奥尔维,陪着他的外籍商务助理都紧绷表情摆出习以为常的样子。
在司机引导下,看见被一大堆“仆人、管家、侍女、老妈子”簇拥的青年夫妇,奥尔维可能无论如何都再也无法把荆小强跟红色帝国这种词句联想起来。
这就是荆小强的目的,他知道这尊大佛迟早东山再起,眼前不过是他错误的从自己熟悉的掮客、拼缝赛道跳到了企业管理范畴,而且在麦克拉斯这种奇葩手下败走麦城,哪怕有点茫然失措都只是一闪而过,厘清思路之后这种人做什么都能成功。
那么荆小强就必须要很清晰的跟红色划清界限。
这很可能会让奥尔维未来传递给好来坞的众多头面人物,都是个仿佛庄园领主的老爷形象。
站在欧美国家哪怕是读者观众歌迷的角度,也肯定很想知道为什么罗伯特在花旗都拥有了一切,为什么还要把大量时间放在那个遥远又贫穷的地方。
荆小强可不想让他们认为自己停留在这边是为了全力建设祖国,以欧美国家统治殖民那么多第三世界国家的思维模式来说,当个土皇帝、土邦领主、为所欲为的生活不更香吗。
在野蛮社会当酋长,超越法律的那种存在,一直是欧美社会对落后国家的浪漫幻想,也能让他们对这种土豪来到现代社会充满了自我优越感。
这就够了。
奥尔维自己单独来的,显然被这种“精致、高雅”又的的确确充满了文化韵味的建筑群、生活场景给震惊。
老杜都穿了身黑绸对襟衫,里面白褂子宽腰带,只要再斜挎个盒子炮就是妥妥的地主家保安队长的形象,块儿大腰圆的抱着手臂满脸横肉。
杜若兰得拼命忍住笑,因为她妈本来想演吃斋念佛的老太太形象,可惜岁数不够更没那味儿,最后是借了剧组的老太太演这角色,她妈头上戴了朵大红花站老太太身边,形象类似于扎针的容嬷嬷那种。
太乐了,一家子都有颗演戏的心。
当然这也彻底造成了奥尔维在往后的岁月里,都坚定的相信内地跟南非、印都类似,有接近现代化的大都市,但广大农村还是封建领主掌控话语权的落后面貌。
成了鼓吹无害论的最大喇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