滹沱河流经区域那么广,自己要南渡,那杨浪能知道自己从哪里过河?
就算对方提前收到消息,在南岸这边,打算来个半渡而击,那也要拦得住才行!
张纯就晚上渡河,反正枯水期水流慢,就算不小心掉进水里,也没那么容易淹死人。
倒是在黑夜的掩护下顺利渡河,到时候骤然杀向对方营地,也能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就算今晚不夜袭,明天一早集结完毕再打,两三千人挡他们上万人?
船舶已经收集完毕,木板也已经加工完成,两者结合起来,再用绳索和船锚固定和加固,这就是一座浮桥。再加上是枯水期,两岸的距离明显下降,渡河就变得轻松不少。
然而就算有火把,大晚上摸黑渡河那感觉还是很渗人的。
“噗通”一声,有士卒显然没站稳落水了。
好在水不深,水流也不快,只要不乱折腾,就能坚持到友军把长枪伸过去,把人救回来。
“这贼老天!”有惊无险的渡河过来,张纯觉得下次还是白天光明正大渡河算了。就算是枯水期,且浮桥还算平稳,这渡河也是惊险万分。
人类果然还是要行走在光明之下,而不是在黑夜里偷偷摸摸。
尤其今晚的夜色还很浓,天色也没有月亮,只有隐约可见的几颗星星。
“让士卒集结起来,能集结多少集结多少,南岸开始,就有可能会有敌军!”张纯也没有忘记正事,哪怕如今黑灯瞎火,按说没人会在这个时候活动,可也要预防万一。
在军中,掉以轻心丢了脑袋的人,那可大有人在。
尤其他们渡河的时候,还是有举火把的。没这玩意,下面的士卒连路都看不清楚,怎么过河?
火光在黑夜里面,非常的是显眼。哪怕张纯很确定,这里距离杨浪的营地,至少还有五里。隔着那么远,就算有些火光,那边也未必能注意到。
“要不,干脆今晚就休息吧!”王政提议,这黑灯瞎火去突袭别人,不太好。
“嗯,有理……”张纯点了点头,觉得下面的士卒太紧张,这个时候突袭也不好。
就打算让士卒们先好好休息,卯时起床集结,卯时过半天刚亮那阵,发动奇袭。
记得当初皇甫嵩,就是靠这一招灭掉广宗黄巾的,自己不妨借鉴借鉴。
士卒陆续过来,大概过来三分之一左右。黑灯瞎火的,严重影响过河的效率。
最先过来的,已经开始集结,戒备着周围,同时也帮助友军渡河。
这个时候有个士卒注意到,远处似乎有什么东西若隐若现的。
对身边的火伴说了声,后者说他也注意到了,还以为是错觉。毕竟周围都是火把,被火光晃了眼,难免看什么都有些重影。可若是火伴都说有,那就不是重影。
“将军,有火光,很多火光!”终于有人高呼一声,当然这个时候张纯不瞎,也能注意到。
密密麻麻的火光,在他们东侧晃悠着,同时也在一点点的朝着这边靠近。
越是靠近,就能看到越多的火光,傻子都能明白,这是一支军队在前进。
“该死的,他们怎么知道我们会夜袭的?”张纯此刻只觉得见鬼,他要夜袭是临时起意,谁都没有说过,直至来到这里,才开始安排。
期间也没有谁离开过营地,斥候也没有发现任何形迹可疑之人,对方是怎么知道的?
“大概是他们也打算夜袭,结果发现这边的动静,就过来了。”王政想了想说道。
张纯闻言点点头,难怪对方两千人就敢在南岸扎营,原来是做好准备等半夜渡河夜袭自己。
大概是刚开始行动,就注意到这边有动静,结果赶到一起了!
“快点,加快渡河的速度!”张纯高呼,现在只过来三分之一的人,一两千的战兵,和对方对上大概也就五五开。
张纯相信自己这边士卒的战力,以一敌二,甚至以一敌五问题不大。
贼人到底是贼人,根本不懂战阵和配合,乱哄哄只知道打群架一样往前冲,去年就见识过了。
不得不说,张纯对‘贼人’的固有印象,显然还停留在去年黄巾起义时期。
或许也有派人打听过那边的情况,只是杨浪几乎没有野战过,根本搞不清楚对方的实力如何。
“结阵,弓弩手准备!”眼看对方靠近,张纯当即下令。
“军侯,我们要往哪里射啊?”弓弩手按照命令集结,可眼前黑漆漆的,当即就有人问了。
“傻啊?朝着那些火把射,保准一射一个准!”军侯骂了回去。
下面的弓弩手闻言一愣,想想也有道理,正常人举着火把,火把在哪里,人就在哪里。
瞄准火把射,大概率也能射到人。
眼看双方距离差不多,隐约也能看到个人影,弓弩手们当即射箭。
一时间箭矢弩矢满天飞的,落入敌军之中,可惨叫声根本没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