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刺史府。
府内大堂中,一个穿着棕色绸缎制长衫的中年男子正倚靠着主座的靠背,享受着身后两个小妾的按摩,他长相如猴,嘴角的一颗带毛的大痣让他看上去有些猥琐,面色蜡黄,眼圈发黑,摇头晃脑,显得有气无力。
站在他右侧的粉裙女子轻声说道:“老爷,如今邪教已灭,那悬赏文书能不能撤了?不然一天得损耗多少银子啊!”
她话音刚落,一旁的紫衣女子连忙应和道:“就是,听说这两日抓不到邪教教徒,有些人直接将平民百姓抓去官府,诋毁、污蔑,依妾身看,这文书也该撤了,还有那赈.灾的粮食,这半个多月都散出去多少了,可都是雪花花的银子啊!”
听了二人的话,孙康平捏了捏眉心,叹息道:“没办法,这毕竟是唐季那小子的命令,本官不想与他作对。”
粉裙女子轻哼一声:“他唐季就靠一张嘴,花得却是咱们的银子,结果如今好名声还被他夺去了,老爷,您说您图啥嘛!”
孙康平双眼微眯,冷哼一声:“想踩着本官赚名声不可能,想让老子为他买账更不可能,别急,再过些日子,等他走了,本官再一点一点的讨回来,到时候赏你们两个小狐狸一人一箱珠宝!”
闻言,两女相视一笑,显得异常兴奋,可还没来得及施礼道谢,便被慌张跑进来的下人打断。
“老爷,老爷不好了,唐季,唐季带着官兵上门了!”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孙康平有些不悦地呵斥一声,随后才反应过来对方说得话,不由睁大眼睛:“你说谁,谁上门了?”
那下人跪在地上,重复道:“秦安巡察使,唐季!”
听到这个名字,孙康平不禁心头一惊,如今南部动乱已经解决,按理说唐季也该回晋安或者京都去了,为何会跑来他的刺史府,眸子快速运转几圈,思考一番后,低声向身旁的小妾吩咐几句后,抬脚便向堂外走去。
那小妾不敢耽误,立即牵着裙子,大跨步向着侧门而去。
很快,前院之中,唐季刚带着人上门,孙康平便带人迎了上来。
“下官秦安刺史孙康平见过唐巡察使。”
唐季眉头微挑,观察了对方几眼,继而抬手言道:“拿下!”
霎时间,距离他最近的两个士兵立即迈步向前。
“保护刺史大人!”
府内的护卫也迅速护到孙康平的身前。
后者连忙躲到护卫首领的身后,一脸警惕地看着唐季,继而询问道:“唐大人,您这是何意?”
“本官这么做是何意,孙大人心里没数吗?”唐季面无表情地反问一句,见对方还是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装傻模样,他不紧不慢地从袖中取出一封奏折,打开后阅读起来:“孙康平,任职秦安刺史五年,在职期间,徇私枉法,接受贿赂,草菅人命,多次私用税银,为谋取私利、暴利,篡改税收账簿,胡乱收起农税、商税,纵容手下,包庇城中恶势力乱收保护费、土地费、场地费等等......以上所述证据确凿,本官代天子巡查秦安,你身为秦安刺史,妻妾成群,整日贪图享乐,毫无作为,境内百姓怨气滔天,是此次邪教动乱的诱因之一,故,本官特令先行将孙康平收押秦安监牢,刺史府查封,等待陛下定夺!”
闻言,孙康平浑身一颤,脸上的肌肉凸起,显得异常紧张。
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这小子不仅解决了叛乱,居然还将他的底扒得干干净净!
证据确凿!
若是传到京都,那可就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想到这里,孙康平咽了口唾沫,眼中闪过狡黠,微笑着说道:“唐大人,下官想其中定有什么误会,您看,您这次反叛,下官多配合您,要出银子出银子,要出粮食出粮食,嘿嘿,其中定有什么误会,不如咱们里面坐,然后慢慢聊?”
说完,他又连忙走到唐季身边,将袖中的一根金条偷偷塞到他手中。
唐季没有接,反倒随手一挥将那根金条丢在地上,回以笑容:“慢慢聊可以啊,不如先随本官去秦安县衙?”
他原本不想管贪污这种破事,但这货着实做得太过分了,前些日子在面摊上吃了个面条,结果一帮小混混上来就砸摊子收钱,还一口一个刺史大人,打听之后才知道这货在百姓之间的口碑有多差。
既然如此,这种护着黑恶势力的官也就没必要存在了。
见唐季不愿意与自己私下解决,孙康平也没打算装下去,迅速后撤,继而大声喊道:“好啊,好一个唐季,咱们明明可以井水不犯河水,你非得招惹老子,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既然你找死,那就别怪老子了!”
说完,他便抬手一挥。
霎时间,从连接后院的两侧走廊和通道中立即跑出百余人的士兵队伍。
可下一秒,随着唐季拍了拍手,一众举着长弓的士兵直接从四周的墙头钻了出来,他又继续说道:“孙大刺史,我奉劝你不要乱来,如今城中所有的兵马都听我调遣,城外还有两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