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唐季乘坐的马车才抵达皇城大门外,随行的小太监倍感焦急,他还没见到城中哪个大人在听到陛下召见的旨意后敢在路上耽误这么久时间,连忙提醒道:“唐大人,您快一些吧,不然陛下会动怒的。”
“大臣不急,你个小太监急什么。”唐季回了他一句,继而通过窗户看向后方的纨绔子弟们,他们全身上下都被菜叶、臭鸡蛋覆盖,甚至有些人身上还出现了伤口,大惊道:“哟,诸位有名的公子怎么成这副样子了?真是太放肆了,这究竟是何人所为!”
张逸俊死死地盯着对方,牙齿都快咬碎了,这已经不知是多少次在唐季手底下吃亏,他突然有些后悔当初为何不好好读书,考个功名,或许就能和唐季硬碰硬了!
唐季倒不知道他的心思,将脑袋缩回车厢中,吩咐道:“我去见陛下,你们先带诸位公子去星辰司洗洗,换件干净的衣裳,剩下的事晚点再议!”
话音刚落,他本准备下车,步行前往,却被小太监拦了下来。
“唐大人,您耽搁的太久了,直接坐马车进去吧。”
随即,楚公公直接命令禁军继续前进。
唐季没有多说什么,坐马车不仅省时,还省力,便安稳地躺了下来。
片刻之后,马车一路驶到后宫大门处,随即更换成步行,由小太监一路带着他走到了一座宫殿外。
这座宫殿唐季无比熟悉,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入宫被李悦阴差阳错带过来的地方,不过话说回来,宁皇大白天不在御书房坐着,怎么跑来了昭林宫?
带着疑惑,他一路走进了后方的偏殿之中,只见殿中装饰精美,摆着不少小玩意,看样子都是出自宫外,正中央的檀木长桌上放着许多美食,其中还有个蛋糕,此时,桌子四周也坐了几人,为首的便是宁皇,在他旁边还有个打扮华丽,风韵犹存的妇人。
唐季稍稍愣神,继而被李屿拉了过去。
“父皇旁边的是芸妃娘娘。”
听着他的话提醒,唐季快速跪地行礼:“微臣参见陛下,芸妃娘娘。”
原本在和李悦玩闹的宁皇收起笑容,双手搭在大腿上,沉声询问道:“唐季,你可知罪!”
唐季眨动眼睛,瞬息之间,他抬起头反问道:“敢问陛下,臣何罪之有?”
“何罪之有?”宁皇佯装不悦地看向他,继而轻拍了下桌案,继续说道:“朕问你,你这几个月都去哪了?既然没死,为何既不去官府说明情况,又不书信告知于朕?”
他的话音刚落,跪在一旁的唐季突然哽咽起来:“陛下,臣,臣差点就见不到你了,那天从悬崖落下之后,虽然侥幸保住了性命,但筋骨尽断,基本成了个废人,好在被一对夫妇所救,就这样,养了一个月的伤,好不容易有点好转,想和官府联系,谁料大半夜一伙山贼闯进那对夫妇的家中,下官耗尽口舌才得以保命,但也开始了颠沛流离之路......直到后来,未婚妻找到了我,日子才有所好转,却又听闻京都出了事,便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却在途州遇到了幽王殿下,后面在淮州剿了匪,直到今日才回来。”
他低迷的声音配上这极其悲惨的遭遇,让一旁的李悦都不禁感到有些心疼,喃喃言道:“你可不能死,你死了我就没故事看了。”
李屿则早就和他约定好,如今也是配合得叹息说道:“能捡一条命回来真不容易啊!”
宁皇眉头微皱,露出疑色:“你筋骨寸断,只养了几个月就能活蹦乱跳,今日还绑着人游街?朕这身子可是调养了三个月都还没好!”
闻言,唐季嘴角抽搐,这狗皇帝和自己比什么不好,居然比伤势,自己好歹是个年轻小伙,是他能比得吗?
心中这么想,嘴上却说道:“启禀陛下,臣正巧在路上遇到了位神医,经过救治才能好起来的,不然现在已是个瘸子了。”
宁皇还是有些不相信,觉得这小子还在欺骗自己,顿感不悦:“那还真是巧,朕也是被神医救治才捡回这条命。”
“臣怎么能与陛下相比,陛下寿与天齐,遇到任何危险定然都能逢凶化吉。”唐季顺口拍了个马屁便安静下来,免得说太多反而露馅。
宁皇再盯着他看了几眼,便没有再追问下去,他对唐季遭遇了什么事也没有太大的兴趣,只要这小子安然无恙地回来就行,抬手吩咐道:“行了,起来吧!”
“谢陛下。”唐季轻吐口浊气,随后爬起身来。
看来是糊弄过去了!
随即,坐在一旁的芸妃面露笑容:“今个是悦儿的生辰,唐大人应该还没吃饭吧,不如坐下一起吃点?”
闻言,唐季连忙拒绝:“多谢娘娘的好意,不过臣还不饿。”
开什么玩笑,当着狗皇帝的面接受一位贵妃的邀约,以前者小肚鸡肠的性格,他要是答应下来,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还真难说!
“行了,芸妃让你坐下就坐下,反正这么多菜,吃不完倒了也可惜。”宁皇随口说了一句,继而接过白昌刚倒满酒的玉杯,饮下了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