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微风袅袅,知了窝在树梢上尽情吟唱。
小院之中,一道娇影久久站立在原地,睫毛微微跳动,双目紧盯着灯火通明的屋内,双手合十,握在胸前,口中不断念叨着什么。
在姜然身边,酒儿迈着焦急的步子不断徘徊,时不时还会趴到窗口瞄两眼屋内。
孙渔夫倒很冷静,坐在一张四角不齐的椅子上喝着小酒。
不久后,一位身穿藕色长衫的老者从屋中走了出来,向两女说道:“我已为他们二人解毒,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醒来,此后一段时间饮食应已清淡为主,明日按照此药方去抓个五副药,喝完便能彻底痊愈。”
姜然伸手接过药方,又从袖中取出一两银子递上:“多谢大夫。”
曹谨却没有收下,反倒看向孙渔夫,用沙哑的嗓音说道:“老孙,你欠我一个人情。”
“知道了,回头请你喝酒。”孙渔夫将酒葫芦放在一旁,站起身将对方送出门去。
姜然则带着酒儿走进屋中,瞥了眼躺在床上的两人,见他们的脸色都有些好转,唐季的伤口也没再流血,悬着的心放了下来,端坐在长凳上等待他们的苏醒。
半个时辰后,唐季的眼皮翻动起来,额头冒出虚汗,口中喃喃喊道:“救我,救我!”
霎时间,他从床榻上坐立起来,大口喘着粗气,眼神有些恍惚。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看到这段小女孩拽着落水小男孩的记忆,这次的片段较比上次还多出一些,但依旧看不清对方的长相。
正在桌边撑着脑袋浅睡的姜然察觉到动静,发现唐季醒来后,立即倒了杯水递给他。
唐季调整好呼吸,将杯中的白水饮尽,突然回想起白日被追杀的事情,左顾右盼看了两眼,发现李屿正躺在床尾,询问道:“他怎么了?”
就在此时,孙渔夫推开房门走了进来,解释道:“你中了毒,老头子原本打算砍掉你的手臂,却被这小子拦了下来,他还帮你把毒素吸了出来,结果就躺这里了。”
唐季低头注视自己的伤口,没想到那些刺客的刀上还抹了毒,缓缓将目光转向李屿,还好这货有良心,他可不想无故失去一条胳膊,但又记起对方的身份,追问道:“这家伙没事吧?”
姜然摇摇头,说道:“放心吧,大夫已经为你们解毒了。”
闻言,唐季顿时松了口气,要是一位王爷在这出事,那么他们一个都跑不掉,晃晃脑袋不再多想,转而向孙渔夫拱手道:“多谢前辈相救。”
“正巧路过而已,既然你醒了,老头子就先走了。”孙渔夫活动两下筋骨,向着屋外走去。
姜然迈着步子跟了出去,将孙渔夫送走后,刚要将院门关上,却被伸进来的手臂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才发现是宋萧。
“姜姑娘,我来找一下我家公子。”宋萧收回手,点头示意一下。
姜然客气地回礼,重新将院门打开,将对方带进屋中。
宋萧进入房中第一眼便看到李屿躺在床上,神色骤变,紧紧握住佩剑,沉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唐季调整一番,用较为舒服的姿势倚靠在床头,将白天发生的事情大致解释了一遍。
听到他说出李屿的真实身份,姜然略感惊讶。
宋萧却因为没有保护好王爷感到自责,双手握拳,向唐季说道:“唐公子,我家王爷就交给你了,那些刺客胆大包天,我要通报给刺史大人,进行全城搜索。”
这么久过去,刺客应该早就跑了,估计搜也搜不出来什么,但唐季没有阻止对方,点头答应下来。
宋萧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很快离开了姜然的小院。
晚些时候,酒儿为唐季煮了碗面,后者也确实饿了,起身走到桌边,立即拿起筷子大快朵颐起来。
就在他吃到一半的时候,躺在床尾的李屿也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抬起手揉了揉眼睛,除了全身使不上力气,并没有感到其它不适,撑着身体坐了起来,见唐季安然无恙,笑道:“抱歉,今天连累了你。”
“确实,所以你以后别缠着我了。”唐季将口中的面条咀嚼完,低下头喝了口汤。
李屿仿佛没听到他的话,眨着眼睛询问道:“你现在知道了我的身份,不怕我吗?”
唐季夹起一筷子小菜塞入口中,悠闲地回道:“账房先生是人,王爷也是人,我为什么要怕你?你白天不还说咱两是朋友吗?”
“本王果然没有看错你,你与别人不一样!”李屿显得异常兴奋,但肚子却不争气地叫了起来,见唐季吃得那么香,不禁咽了口唾沫,继续道:“给我也来碗面!”
唐季伸出手揪了揪酒儿的裙摆,细声道:“去给他也煮一碗。”
“好吧。”酒儿今天没有调皮,异常乖巧。
小会后,李屿就吃上了香喷喷的面条,又记起什么,从袖中取出十两银子放在桌上。
见状,正在喝汤的唐季差点被噎到,一碗面十两银子属实有些奢侈,都坑这货好几次了,再坑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