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鹗的几名弟子以及他的儿子也准备一起西行。
好家伙,这一下子感觉就成了一个小商队。
后世的敦煌已经有了高速公路、铁路和飞机场,想过去非常容易,开车也不过两三天时间。
但现在想要去敦煌,最快的路线目前只能是先坐火车沿京汉铁路到达郑州,再从郑州向西前往西安,继而从西安去兰州,最后是从兰州去敦煌。
虽然北方有黄河这条水道,但很可惜,黄河的航运能力很差。
反观南边的长江,到了工业化时代,每年货运量轻轻松松三四十亿吨!而黄河一年只有几十万吨,二者相差了上万倍!以说和长江一比,黄河的货运能力为零。
原因很简单,就是水文地理。
长江的径流量每年高达近万亿立方米,而黄河只有可怜的六七百亿,零头都不到。
但如果只是流量低,至少还可以通航小船。长江可以走3000吨的轮船,黄河在丰水期按说走个三四百吨不成问题。
可黄河不仅流量小,中途还有几个无法克服的节点:最关键的就是三门峡和壶口瀑布。
尤其三门峡,位置还挺重要,就卡在西安和郑州之间。
总之这一趟可谓货真价实的翻山越岭。
京城到郑州差不多七百公里,沿着京汉铁路只用一天就可以到达,这是仅有的一段轻松路段。
然后就要在郑州换乘车马前往兰州,这1000多公里,快的话也得一个多月。
因为兰州自古以来也是重镇,所以交通总体比较通畅。而从兰州再去敦煌,则要差不多两个月,因为真的不太好走。
也就说单程需要3个来月。
以前有些陕甘总督只是挂职,根本没有到任,就是因为太远。
至于历史上刘鹗被发配到的乌鲁木齐,那就更是万里之外。
新疆面积广阔大家都知道,也不要忘了甘肃非常长。
从乌鲁木齐到兰州直线距离1700公里,从兰州到上海也是1700公里。搞得都有人如此感慨:不是新疆太远,而是甘肃太长。去趟新疆,在甘肃就得跑两天。
(内蒙古:匿了匿了!)
李谕想想就感觉古代是真不容易,当年也不知道玄奘是怎么溜达到印度又溜达回来的,简直就是个超人。
但李谕并不觉得是个问题,反而在一定程度上是个好事。
——如果敦煌继续寂寂无闻下去,至少不会让那些外国人盯上,不然没人会闲着没事来路途如此遥远并且难以到达的地方。
这一趟下来比后世的自驾游刺激多了。
风尘仆仆赶到兰州时,大家已经有点感觉筋疲力尽,必须好好歇一歇。
兰州由于位置重要,卡在丝绸之路要道,所以各朝各代一直非常重视。
李谕穿越前曾经来过兰州,这座城市位于黄土高原中的一小块盆地,平原面积其实挺小,而且黄土高原土质疏松,无法像山城重庆一样依山而建,搞那种非常梦幻的城市布局。
提前一百年过来再一看,感觉这里发展竟然比想象中要好。
李谕他们在陕甘总督府见到了总督崧蕃,还有甘肃学政叶昌炽、提学使彭英甲等人。
他们估计是难得见到一个从京城来的人,热情得很。
他们不断询问京城的事情,然后彭英甲在知道李谕还是新学提学使监督后,则给李谕讲了讲兰州的一些教育发展情况,此时兰州大学的前身也已经有了影子。
李谕拿出了唐绍仪的信,对于陕甘总督来说,是一件小事,因为刘鹗犯的不是什么大罪,睁只眼闭只眼很容易过去,所以没有为难。
倒是甘肃学政叶昌炽在了解到李谕要去敦煌后非常吃惊。
李谕解释说:“学政大人,如今洋人四处搜刮我们的宝物,不能不防。”
叶昌炽说:“去年一个姓王的道士来找过我,甚至给我拿过几本唐代的经卷,说是来自莫高窟,我着当地县令将经卷封藏,不知道执行的如何。”
李谕说:“县令距离莫高窟仍旧有相当长的距离,无法完全护的周全,我们应当在莫高窟设立自己的研究点,同时可以加以看护。”
叶昌炽压根不想让敦煌的东西流失,但苦于无钱,实在没有办法,当时他曾提议让陕甘总督把经卷都运到兰州保管,但运费太高,所以作罢。
最要命的是他们的重视程度不够,不知道洋人对中国的文物贪婪到什么程度。
李谕说亮出自己的礼部印信后说:“在下奉朝廷之令,对文物保护可以便宜行事,以防圆明园之祸再起。”
叶昌炽拱手道:“本人自当配合,但实不相瞒,衙门真的拿不出钱。”
李谕说:“无妨,所以我才千里迢迢来到这里。总督府只需给我几封调令,一封调走王道士,您知道的,一个道士管理佛门圣地,并不妥当;再一封调令,令刘鹗为莫高窟研究点管理人。”
叶昌炽想了想,李谕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