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谕在阿姆斯特丹又待了好几天,与荷兰诺奖三剑客经常讨论各种物理的问题。
三剑客的水平确实还是很高的。
洛伦兹自然不用说,是个连爱因斯坦都心服口服的大佬。
他的理论不仅出现在相对论的洛伦兹变换中,其实各位学高中物理用很多方法都源自洛伦兹。
比如电磁学中最经典的画个电荷,然后画出电场线的分布,计算电荷在多个电场中的受力情况等这些解题方法,都是洛伦兹开创。
范德瓦尔斯不仅有著名的范德华力流传下来,他还在非常早的时候计算出了二氧化碳分子的大小,当然这是为了他的方程。
范德瓦尔斯算出二氧化碳分子大小为4.4×10的-8次方,今天的数值是2.33,已经非常非常接近,毕竟是同一个数量级上。
那可是1880年代!油膜法之类的办法都没有,竟然可以做到,非常恐怖。
范德瓦尔斯精研了麦克斯韦的理论,数学水平高得很。
昂内斯则用实验做出了热力学以及整个经典物理学最后的高光——超导。
但事物都是自己否定自己的,想要更深层次地研究超导,还得靠量子力学。
三剑客的研究领域稍有不同,但都和李谕很聊得来。
就连洛伦兹这种学贯整个物理学的人都有些惊叹:“实在难以置信,阁下竟然对整个物理学有如此清晰的认知,真是长……长浪,额,范德瓦尔斯先生,那句话怎么说的?”
范德瓦尔斯说:“长江后浪推前浪。”
“对!”洛伦兹说,“但应该入乡随俗,莱茵河后浪推前浪!”
莱茵河贯穿德国,从荷兰鹿特丹入海,是鹿特丹港成为欧洲最大港口的重要原因。
李谕被逗乐了,虽然这些人说的成语都很怪,但他们在自己面前说中国的成语就是对自己的尊重,而且至少可以让他们知道中国的一些文化,继而影响其他人。
李谕笑着说:“后浪肯定不会把前浪拍死在沙滩上。”
几个人听后也被逗笑,尤其是年龄最大的范德瓦尔斯说道:“我真是害怕极了!”
李谕想到范德瓦尔斯的经历,于是问道:“教授,您能不能帮忙介绍几名教师去中国任教?”
“教师?”范德瓦尔斯问道,“中小学教师?”
“是的,”李谕说,“教授放心,薪资方面肯定不会让教师们失望,至少会是一年7000荷兰盾。”
差不多相当于3000美元。
范德瓦尔斯沉思片刻:“这个收入已经快要接近大学教授的收入,确实诱人,我可以帮你去教师工会联络一下。”
范德瓦尔斯早年当过老师,而且他学习能力很强,考下来了所有科目的教师资格证。
李谕之所以想在荷兰找中小学老师,就是因为荷兰的教师资格证很特殊。
二十世纪初的荷兰,中小学的老师非常辛苦,因为一个班只有一个老师,而且一个老师要教授所有的学科。
除非学生人数多,才会配备辅助人员。
如果一个老师带的学生超过70人,就可以带一个“学徒”;如果超过100人,可以带一个“助手”;如果超过150人,可以带一个学徒加一个助手。
由于一个老师需要教授所有学科,荷兰的教师资格证自然涵盖了所有学科,且有很多等级。
甚至需要一个个考。
这就导致荷兰的中小学老师水平是相当可以的,会的语言又多,相当合适。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两天后范德瓦尔斯就给李谕带来了好消息。
“你给的待遇非常吸引人,我只是告知了阿姆斯特丹的一个教师工会,就收到了十几封介绍信,要是再扩散一下,人数会更多。还有,当时我忘了问你需要多少名教师。”
李谕说:“数量要是足够的话,20名吧。要求主要就是会所有常规学科,拉丁语之类的不强求。”
李谕在国内的学校马上就要开学了,有必要招募一批教师,而且这笔钱不需要李谕出,卡耐基提供的教育基金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不出一个星期,范德瓦尔斯就凑够了20人,他甚至很细心地帮忙遴选了一下:“剩下的几乎都是大学毕业生,10人来自莱顿大学,6人来自乌得勒支大学,剩下4人毕业于格罗宁根大学。”
这个年代的大学生可是很厉害的,李谕非常感激:“我一定不会辜负教授的付出,更不会让他们少一丝一毫的薪水。”
范德瓦尔斯说:“只要是薪水足额发放,要多少有多少,如今莱顿大学的一位助理,一年收入最好的也不过2000荷兰盾,有些只有一千多荷兰盾,你一下子给7000,好多人怎么能不动心!”
李谕说:“去中国教学,对于他们来说是支教,而且跨越了整个欧亚大陆,自然应该多赚一点,况且到时候,还需要学习中文这项非常复杂的学科。”
范德瓦尔斯很自信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