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非常伤害国力的坏事。
李谕的确挺想让这个情况有所改观,但一时之间并不知道该做什么。因为他所生活的时代,禁毒力度大到让他根本从不需要考虑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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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唐绍仪来到李谕宅邸。
“疏才兄弟,”唐绍仪进门后说道,“伱的猜测果然没错,从日本来的那个叫做河原操子的女人,是个日方间谍!”
“嘘!”李谕连忙拦住他,“我们去里屋说话。”
他很担心让近卫昭雪听到。
日本真的非常重视谍报工作,长达半个世纪里,日本在中国各处都在拼命进行间谍渗透。
近卫昭雪、河原操子,以及今后的川岛芳子,不过是冰山一角。
而且谍报的领军人物在日本军方的地位还不低,可见日本的重视。
两人来到李谕书房,李谕对赵谦叮嘱道:“看好了,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唐绍仪说:“你在自己府上都这么小心?”
“吃一堑长一智,总不能在同样的地方跌倒两次!”李谕说,然后问道,“河原操子在蒙古贡王府里开始行动了?”
唐绍仪说:“没错,我们按照你的办法,对他们的电报进行了解密,确实使用的是最初级的加密方式。从她的回信知道,日方从京城派去了四个‘特别任务班’,他们的目的是爆破俄国在东北的东清铁路江桥等军事设施及交通枢纽。”
李谕说:“都是秘密情报,你们应该不会透给俄国人吧?”
“狗咬狗,我们才不管!我们只不过想知道他们要干什么,”唐绍仪说,“河原操子化名为沈,情报先送到承德,然后由承德发到京城。但这个过程我们就难以侦测了。”
李谕立刻明白:“唐道台的意思是,日本人从承德发往京城的电报,进行了军事级别的加密?”
唐绍仪点点头:“是的,我们北洋的电报班刚刚成立,对于稍微复杂一点的密码都无从下手。所以来请教请教帝师兄弟。”
李谕深知密码学是数学里的分支,对战争来说,其作用和无线电系统本身一样重要。
李谕坦诚道:“解密不是容易事,需要专业的数学高手,并且最好懂得日语,晓得日本人的行文习惯,而且还要大量的文本分析对照。”
唐绍仪说:“这么麻烦?既懂数学又懂日语的人可不好找,我脑子里能想到的只有疏才兄弟你。”
李谕说:“之前聊过,单纯这样还不够,必须长期的监听,积累足够的电文,才便于破译。”
“我明白了,有个方向总归是好的,大不了我们继续在学堂里培养就是!”唐绍仪说,“提到学堂,我们北洋也可以资助一下你在天津的学校,专门多培养懂数学和日语的人,岂不妙哉!”
李谕说:“培养数学人才本来就在我的计划范围里,而且既然要出国留学,外语当然是必修课。”
唐绍仪说:“回天津后我就找范孙兄,他的学堂马上建好,我们几方通力合作,保准能把直隶变成新学先锋。”
严范孙现在已经被袁世凯任命为直隶学校司督办,直隶地区的学校统一归他管。
唐绍仪是个比较乐观的人,只要是有希望,就不绝望。所以听了李谕的话后,心情好了起来,从怀里掏出雪茄点燃吸了一口。
李谕看到后灵机一动:“有了!”
唐绍仪纳闷道:“谁有了?该不会是……”
李谕笑道:“我是突然有了点想法。”
唐绍仪问道:“什么想法让你这么激动?”
李谕却反问道:“唐道台,有没有考虑过上书禁烟?”
唐绍仪刚吸了一口雪茄,看了看自己吐出来的烟圈。
李谕连忙加了一句:“我说的是,禁大烟,鸦片。”
唐绍仪肃然道:“疏才兄弟真是心怀家国,不过禁烟不是容易事,现在朝廷的赋税里,鸦片占了不小的比重。”
李谕说:“但鸦片荼毒生灵,让百姓丧失劳动力,甚至庄稼都无法耕种,危害深远。”
说起来,吸食鸦片真的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
过程特别繁琐,有好多道程序,必须十分熟练才行,且不断循环反复,即使是吸鸦片的行家也会在这上面花费很多时间。因此晚清反对吸鸦片的仁人志士总是反复强调,吸食鸦片的人每天要白白浪费好几个小时的时间。
唐绍仪说:“当年林大人就曾忧心忡忡说过,鸦片会导致‘国无可用之银,君无可用之兵’。但如今西南所产鸦片已经解决了白银外流,朝廷对它的警惕小了不少。”
“这哪是对自己子民的态度!”李谕愤然道。
唐绍仪笑道:“疏才兄弟,你一腔热血,我明白,但朝廷里有些人,是长在钱眼里的。”
自从超级大贪官庆亲王奕劻成为首席军机大臣,大权独揽后,更加看重银子。
李谕握了握拳头,有些不情愿地说:“看来只有那一个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