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诺伦斯城的贵族们齐聚城主城堡。
他们都穿上了最尊贵的衣袍，并且将代表职务的徽章别在显眼的地方, 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每个人看上去都格外体面。
可脸上大多是忐忑不安的神情。
要知道，前任城主已经有两年时间没有集中召见他们了。
贵族们并不知道前城主变成了巫妖，但实际上, 前城主是什么都无所谓，他们巴不得不见城主, 这样自己做什么都没人管束，日子要轻松快乐很多。
所以，他们不关心前城主是怎么死的, 也不关心现城主到底是什么人。
可现在城主居然把所有贵族召集在一起，还不提前告知见面的原因, 未知总会让人觉得不踏实。
所以, 他们都早早抵达了城堡, 在等待召见的时候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用冗长弯绕的客套话来彼此试探, 想要从别人嘴里打探到一些内幕消息。
弗兰克身边围的人最多。
虽说他儿子被城主免去了官职, 但这并不影响老弗兰克的地位。
换个角度, 他家也是唯一一个和城主有过见面接触的不是吗？
相较于老弗兰克的热闹, 塞萨尔这边就要冷清很多。
作为城内首富的孩子，塞萨尔-克劳特有的是钱, 但他家在诺伦斯的根基并不深。
在平民眼中足够荣光，可在这些本地贵族眼中并没有太多的分量。
而塞萨尔似乎也习惯了这种待遇, 没有半点失落, 反倒自得其乐的在花园里溜达。
算起来, 自己上一次来到城堡的时候, 差点被巫妖害死在地牢里，如今再来到这里难免感慨。
就在这时，有人迎着他走了过来。
来人四十岁上下，眼角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但眼神有着年轻人才有的清澈。
塞萨尔立刻停下脚步，行了一礼，笑着说：“早安，克雷蒙特叔叔。”
克雷蒙特脚步微顿。
塞萨尔所在的克劳特家到底是不是最有钱的，他不确定，但绝对是诺伦斯里最好看的。
真怀疑这家人是不是天天拿美丽药剂当饭吃，不然哪儿来这么晃眼的长相。
心里感慨，面上却一点不显。
克雷蒙特摘下了兜帽，露出了微微卷曲的褐色短发：“早上好，小塞萨尔，很意外在这里见到你。”
塞萨尔明白对方的意思。
在场的都是在诺伦斯成立担任了官职的人，只有他代表的克劳特家什么职位都没有。
于是塞萨尔老实回答：“我也不知道城主大人的意思，魔法书信送来我家，我就来了。”
“那也该是你父亲出席。”
“父亲生病了。”
克雷蒙特摊开手：“哦，可怜的伊凡，他的身体总是这样令人担心，”声音微顿，“所以，你家这次站在哪边？”
塞萨尔第一时间想到了那个夜晚，他差点被巫毒毒死，辛西只是伸伸手就把他的命救了回来。
明智的人会追随强者。
不管别人，反正塞萨尔早就是铁杆城主一派了。
可此时他的脸上依然一派纯良，装作没听懂的样子：“您指的是什么？”
克雷蒙特道：“不要瞒着我，新城主和小弗兰克之间的矛盾已经不是秘密了，这几天，你家和弗兰克的交往没有断，但同时还往城堡里送了一大车足以引爆一座塔楼的爆石。”
塞萨尔微笑：“这恰恰证明了我家严格遵守商人的原则，不会随便参与到争端中。”随后他补充，“那车爆石是布鲁诺管家需要的，具体做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
克雷蒙特放轻了声音：“如果真的中立，你父亲就不会让你独自前来，我和他认识了二十年，知道他有多么谨慎，你能站在这里就足以证明你家选择了站队。”
知道隐瞒不过，塞萨尔思索片刻，委婉道：“父亲只说，城主大人是诺伦斯城的主人，这点是不会变的。”
克雷蒙特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脸上却没有放松，反倒轻轻皱起眉头。
他抬起头，看向了正和别人谈笑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