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挂了电话,点进好友申请,看着周衡的名字沉默两秒,周天醉上前:“怎么了?”
游如许转头,说:“没——”
想说没事。
想了想她说:“是组长的电话,说昨晚上和周衡谈崩了。”
周天醉秀眉拧起,姚昭看谈话的两个人,虽然她不知道周衡是谁,但她直觉游如许遇到麻烦了,可是她帮不上忙。
她咬唇,游如许瞥向她,说:“先吃饭吧。”
周天醉点头。
三人坐在饭桌上,姚昭很小大人的给两人盛了面条,放好包子,周天醉看向游如许,说:“吃完我送你上班?”
游如许摇头:“我今天还要外出,自己开车方便点。”
她总是这样。
周天醉蓦然想到游如许调查的婴儿失踪案,按理说这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但周天醉还是无端联想,那次游如许执意调查,在收到三次警告之后,依然报道出来,有群众根据她报道的信息给警方提供了线索,那次收网很顺利,所有人都以为尘埃落定,没想游如许会被报复。
大庭广众,持刀伤人。
刀锋偏一寸,她就再也看不到游如许了。
那天在病房看到周衡,让周天醉心里一紧,那充满戾气的眼神,总觉得和当初持刀的凶手那么相似,无端联想让周天醉脸色阴沉沉的,游如许赶在上班换衣服前拉她进了房间,轻声问:“怎么了?”
周天醉喊:“阿冉……”
“我知道你担心。”游如许说:“但周衡毕竟是风远老板,他没必要做鱼死网破的事情。”
确实没必要。
周天醉脸色缓了缓,依旧不放心:“万一呢?”
游如许说:“你就不盼着我好。”
“这不是盼不盼的问题。”周天醉说:“这是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游如许说:“任何工作都有可能出现意外。”
只是她的概率,稍微大一些。
周天醉反驳不了她,只是看着游如许,游如许冲她笑,说:“上班了。”
出了门,姚昭站在客厅,一般都是游如许顺路送她上学,今儿游如许对周天醉说:“你送吧,我时间快要来不及了。”
她一向这个时间点走,说来不及只是怕万一,拖累到姚昭。
说着不在意,还是做最坏的打算。
周天醉有些烦躁,上车后姚昭余光瞥她,一直紧绷身体,坐的很正,停在红绿灯路口,周天醉问:“你累不累?”
姚昭像是被教导主任训话一样,立马更规矩:“不累。”
周天醉憋了一肚子气,反而笑了。
她说:“这么紧张干什么?我会吃人吗?”
姚昭说:“不,不会。”
绿灯亮,姚昭看眼她侧脸,小声问:“周医生,你不高兴吗?”
“是不是因为记者姐姐啊?”
周天醉握紧方向盘,听到姚昭问:“记者姐姐是做什么危险的工作吗?”
“姚昭。”周天醉问:“你觉得记者是什么样的?”
姚昭细想,记者在她看来,是光鲜亮丽的,每天出现在电视机里,永远端庄,优雅,她说:“我觉得记者很厉害。”
周天醉噎笑:“无所不能吗?”
姚昭有些腼腆的点头,记者在她看来,是有点无所不能。
周天醉说:“其实恰恰相反。”
不仅没有无所不能,反而处处受牵制,姚昭似懂非懂,她看周天醉,周天醉说:“你知道记者的死亡率多高吗?”
姚昭摇头。
但她能想象到了。
姚昭喃喃道:“这么危险吗?”
不仅仅是危险,记者的不定性工作也是一大要素,除却一身的职业病,新闻记者还要关注事件过后动向,在所有人都将那些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记者还要小心翼翼的提防。
姚昭小声说:“那记者姐姐一定很害怕吧。”
周天醉握着方向盘,心情越发烦躁,只是脸上看不出情绪,到学校后,姚昭下车,乖乖巧巧和周天醉打了招呼,周天醉看她走进去,耳边翻来覆去是姚昭的话:“那记者姐姐,一定很害怕吧?”
或许她早上不应该那么说。
周天醉有些后悔。
她早上应该给游如许一个拥抱。
她应该抱抱游如许。
周天醉想到这里给游如许打电话,车里回荡电话通讯的声音,嘟——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