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秀秀拍游如许的后背:“喝这么急干什么, 慢点喝。”说完看向周天醉:“我又不是医生,可不得晚上劳烦周医生照顾你了,想什么呢。”
游如许看眼周天醉, 放下空碗, 说:“没什么。”
吴秀秀说:“喝完早点睡吧,周医生, 我就在隔壁, 有什么事你叫我一声。”
周天醉点头。
她看吴秀秀走出去,想几秒, 也起身走了出去, 吴秀秀正在厨房里洗碗, 听到声音转头,看到周天醉, 问:“怎么了?”
周天醉说:“谢谢。”
吴秀秀正在洗碗的手一顿,深深看眼周天醉, 说:“不用谢谢我。”她低头:“去陪许许吧。”
周天醉站几秒扭头进了房间。
吴秀秀在她进门后双手撑洗碗池边缘, 她低头, 想到自己和周天醉说的那些话,双手紧紧攥边缘,手腕上静脉凸起, 是声嘶力竭的, 无声挣扎。
最后她站直身体,继续洗碗。
洗完她去卫生间换了衣服,房间里没什么动静, 她进了旁边书房, 坐在电脑桌前良久, 从书柜带锁的柜子里, 她拿出一个文件袋。
文件袋里面东西不多,几张纸,还有一个记事本,这个记事本她很眼熟,每个单位都会给记者发这样的记事本,记录大小事情方便随时汇报。
她这个记事本有些年头了,很破旧,甚至最上面的表皮都破了,里面纸张泛黄,但内容清晰可见,保存的十分完好,她打开记事本,一页一页,倏而合上,放在一侧。
安静的书房里,啪一声。
一支烟点燃,猩红色的火光冒着烟,白雾袅袅,吴秀秀看记事本下面还有两张手写纸,很娟秀的文字,还有一点稚嫩,她将两张纸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其实她已经看了无数遍,无数次,每个字都深记于心,不敢细看。
在一支烟抽完后,吴秀秀将烟头放烟灰缸里,随手又将手写纸和记事本塞回文件袋里,文件袋扉页写着一行小字,最下面有署名。
——游如许。
她手指摸游如许的名字上,又看向房间的位置,最后将文件袋重新锁在柜子里,转身上床。
夜里,吴秀秀被惊醒了。
游如许发了高烧,怎么都不退,吃了退烧药也没什么作用,周天醉要送她去医院,在客厅忙的时候吴秀秀醒了,披着衣服帮忙,又是换衣服又是拿包拿车钥匙,车是吴秀秀开的,直接送到市医院。
周天醉看着烧成双颊通红的游如许,眉头直皱。
游如许被推着去做化验,夜里人少,急诊的患者也不多,游如许明显烧糊涂了,问她话总要反应几秒才回话,周天醉忙前忙后大半个小时,总算挂上水了,吴秀秀坐在游如许身边,听她闷咳好几声,说:“我去倒点水。”
她接了半杯水,递给游如许,游如许接过喝了一口,烧干裂的唇才有了些血色,吴秀秀说:“你啊,这么几年,身体还是和以前一样。”
游如许说:“我以前身体很好的。”
“是好呢。”吴秀秀气笑:“也不知道是谁,大半夜发烧,哭着找妈妈。”
是游如许高二那年,她和同学们出去玩了两天,回来后就开始发烧,先是低烧,然后高烧,吃了退烧药好了,隔一天又开始发烧,断断续续烧了四五天,最后吴秀莲带她来医院,也是夜里,游如许烧糊涂了,抱着护士就哭,要妈妈。
还是吴秀莲抱着游如许,才安静下来。
游如许说:“我记不得了。”
“哟,真记不得了?”吴秀秀笑:“那也记不得小姨在这里陪你小半夜了吗?”
周天醉交好费用回输液大厅,看到游如许正在和吴秀秀说话,低着头,脸上退了烧,面色苍白,刘海贴双鬓,很安静,安静中让周天醉觉得,她很乖巧。
乖巧?
很适合游如许。
她心头浮上暖意,听到吴秀秀抬头,喊:“周医生。”
周天醉走过去,问游如许:“怎么样?好点了吗?”
游如许说:“好多了。”
只是嗓子还是哑的,说话声音也不通透,有种低沉的磁性,和她平时的声音相差特别大,她话不多,说完抿唇,吴秀秀说:“我休息会,你们聊。”
给她们说话的空间。
游如许看向周天醉,她在周天醉第二次回房前已经睡着了,估摸是高烧的缘故,很想睁开眼看周天醉,但徒劳,她连撑眼皮都做不到。
周天醉坐在她身侧的输液椅子上,游如许右手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