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暮泽道:“有。”
“宫学之所以关,也是那夜之后的事,宫中戒备森严,朝中臣子孩子、宗室子弟都不能随意出入宫中了。”
“当时皇孙病危,圣上谁都不信,托孤把皇孙送到了昭州。也是趁着皇孙不在时,彻彻底底查了一圈,查到了宗室睿亲王底下,但没证据。”
“太子妃那儿干干净净没什么可疑的。”
“不过圣上找了由头,下了睿亲王的爵位,慢慢梳理,到了一年多后,京中风平浪静,圣上派人接回皇孙,当时是想立皇太孙的,朝中试过水,反对声大,钳住了要害,说皇孙身体羸弱,不如等成年后再看,最后不了了之。”
元和帝明知道朝中那些人的借口,但实际上心里也怕,怕真的立了延年,延年成了靶子,怕重蹈覆辙被人害了,于是拖来拖去,想等延年身体再好些。
结果就是历延年在长,元和帝的几位儿子也在长。
谁愿意当叔叔的被侄子盖一头,以后要跪地给侄子称臣?
“当年的事,成了圣上心病,再有圣上疼爱孙子也爱儿子,不想骨肉相残,着了那些人的道,思来想去,现如今最妥帖的办法就是想和黎家结亲,有了黎家支持,皇子们也能歇了心思,但我家二娘,比皇孙大十岁,不合适。”
就是合适,说实话黎暮泽也舍不得闺女嫁到皇家去。
黎南珠:……大侄子你神色过于明显了。
“年年多好,要样貌有样貌,要家世有家世,要年龄那妥妥小鲜肉高中生,不至于到了相亲婚恋市场被这么嫌弃的。”黎南珠护短嘀嘀咕咕。
黎暮泽就看阿叔。
黎南珠:……
“你在容我想想吧。”
两人打了哑谜,黎暮泽也没明说多劝,甚至还反过头来说:“我说这些也不是想让阿叔对皇孙心生同情,冲动做了什么后悔的决定,毕竟是一辈子的事,还是谨慎些。”
黎暮泽也害怕,要是昭州大伯黎王爷知道是他撺掇的阿叔嫁给皇孙,留在京里,会不会千里奔袭来京里取他的性命。
“……”黎南珠撇撇嘴,“大侄子,你这绿茶手艺不够看。”
“行了我知道,你回吧,明日我就和年年回去。”
黎暮泽本是都走出去了,一半又折回来,“阿叔,我早上骑马来的,留我一顿饭吧?”
二品大员黎大人饥肠辘辘。
黎南珠:dbq,他忘了。
“快给我大侄子上午饭,吃完了也别急着回,泡个温泉解解乏,歇一晚上明天一道回。”
黎暮泽拿自己玩笑说:“是啊,我这个年纪老胳膊腿了,骑马过来还真是有些累,那就听阿叔的歇一晚。”
“我和我哥都是直肠子,怎么家里还出了你这么一位狡猾的。”黎南珠感叹。
这里狡猾是夸大侄子。
黎暮泽笑呵呵接纳了。
当天中午黎南珠找年年说明日回京,他没说京里朝上那些屁话,只说:“玩了半个月了,天天打球也无聊,咱们要动静结合,我之前买的那些东西没带来,正好回去做了。”
“你要是喜欢来庄子玩,下次阿叔多约点人陪你玩。”
历延年心想他只想同阿叔玩的,面上不显,嗯了声,说一切听阿叔安排。
黎南珠点点头夸了句好孩子。
后头不远处黎暮泽看到这一幕,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听圣上说,南珠对皇孙多是长辈情谊,但想着年龄也就差了四岁,再怎么样面上客气称呼长辈,还真能做长辈了去?
像他叫阿叔阿叔,心里其实还是哄自家孩子一般。
结果万万没想到,会看到这一幕。
比他对他家三郎还要有当爹的范儿。
这——
夜里,黎南珠早早睡,信四又是翻窗回来的。
小郡王被吵醒了,扭头就看到信四端着烛灯站他床边。
“我说,你走门,走正规渠道见我是会咋滴?”
信四放了油灯,殷切说:“主子,我好久没做暗卫了,这么夜里来去,杳无踪影,翻窗爬墙,飞檐走壁,找到话本里高手那范儿。”
小郡王:……话本还是他给信四吹的,啊不,说的。
年幼时,俩人一道长大一块玩,那时候信四真老实巴交的,看着憨头憨脑,黎南珠说话有时候随性——也是被家里人惯得,再加上有人和你日夜吃喝玩一起,不可能时时警惕。
说一些现代话一些事,全都搪塞,说做梦了,再大点就是闲书话本上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