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夫人,我们会仔细调查清楚,但如今所有的证据都指明令郎是自杀殉情而亡,除非有其他证据能推翻这个结论,但目前并没有其他证据……”杜大人不能因为永安伯夫妻伤心就隐瞒桉件真相去安慰他们。
“所以相公真的背叛了我?!”岳时初满脸泪痕地问杜大人,“怪不得成亲以来他一直对我都很冷澹,不管我如何讨好他,我还以为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才不得他的欢心……却没想到,原来他只是心中早已经有了人罢了!而那个人还是他的嫂子!他这个罔顾人伦的畜生!我唾弃他!永远不会原谅他……”
岳时初愤恨地说完这番话,便似乎是崩溃了一般转身冲出了小客栈,上了马车,一叠声地吩咐车夫驾车离开,一副打击太大的模样。
其他人也听见了她这番控诉,对她都非常同情,觉得邹鸿义真是狼心狗肺,既然已经有了心上人,为什么还要耽误一个无辜女子的一生?既然已经娶了妻子,为何又要跟自己的嫂子搞在一起?冷待妻子!
“啧啧,这姓邹的可真是不厚道,我看他这位夫人长得也挺好看的啊,听说家世也好,他却偏偏看不上,非要跟嫂子偷情,你说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怎么想的?都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嫂子,这多刺激啊……”
“不顾人伦的畜生,他这样做怎么对得起他大哥和他妻子?”
“哎,你不知道吧?他大哥自幼体弱,一年到头有一大半时间得卧床养病,娶的这个妻子听说还是冲喜才娶回来的。”
“怪不得,那女人嫁了一个病秧子肯定不甘心,这不就偷起小叔子来了嘛?”
“这邹家闹出这样的丑事,还是勋贵人家呢,果然高门大户里头不知道多肮脏。”
“就是可怜了这邹二的妻子,听说还是大将军的女儿,身份尊贵,却年纪轻轻没了丈夫,还是因为和嫂子殉情没的,这多倒霉!”
……
小客栈外面围观的群众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这桩伤风败俗的丑闻,纷纷唾骂邹鸿义和慕容柳,同情无辜的岳时初和被亲弟弟戴了绿帽子的病秧子邹鸿信。
岳时初趁乱骂了一通邹鸿义,表演了一场被伤透了心的好戏,坐马车回了永安伯府,一回到之后,她就马不停蹄地吩咐自己的陪嫁下人收拾自己的嫁妆和所有行李,然后她自己则去了邹鸿义的书房,开始搜查。
把整个书房搜查了一遍之后,她果然找到了一叠邹鸿义跟慕容柳互诉衷情的书信、一副邹鸿义画的慕容柳的美人像、一张绣着“柳”字的属于慕容柳的手帕,这就是他们俩偷情的明晃晃的证据,邹鸿义真是肆无忌惮,也自信过头,居然还敢收藏在书房里,不知道是太不把原主放在眼里,还是笃定了原主不敢来他的书房。
正当岳时初准备收起这些证据的时候,书房门外忽然传来了虚浮的脚步声,她抬头一看,就看见脸色苍白,身形极瘦弱,连走路都有气无力的邹鸿信——这桩叔嫂殉情丑闻中的另一个受害者。
“弟妹,事情我都知道了。”邹鸿信清瘦的脸上露出苦笑,说,“外面传的都是真的吗?他们两个真的一起殉情了?”
“是真的。这些就是证据。”岳时初指着桌面上她找出来的东西,“你要是不信可以自己来亲眼看看。”
邹鸿信慢慢地走了进来,他低着头看着那一封封情意满满的书信,还有那熟悉的属于自己亲弟弟和妻子的署名,本来就毫无血色的脸上更是一片惨白了,眼神里浮现出难堪、痛苦、悲哀……但就是没有愤怒和怨恨。
“你不生气吗?最亲近的两个人都背叛了你。”岳时初仔细地盯着邹鸿信的神情,突然问道。
邹鸿信缓缓地摇了摇头:“不生气,慕容柳不喜欢病恹恹的我,喜欢二弟这样强壮英俊、意气风发的男子很正常。”
岳时初冷笑一声,说:“那你真是大度啊,可是我很愤怒,邹鸿义如果不喜欢我,他明明可以不娶我,但他为了利益妥协了,妥协了之后却冷漠对我,去跟自己的嫂子偷情,偷情就罢了,偏偏还要殉情,闹得天下皆知,他们死了倒是不怕别人指点讥讽,可我还活着,还得忍受世人的嘲笑鄙夷,说我笼络不住自己的丈夫,丈夫甚至跟嫂子偷情都不喜欢我……世人对女子本就苛刻,他们死了以后忍受嘲笑的却是我……我的一生都被他邹鸿义毁了!他有什么资格取名为‘义’?他该取名为‘耻’!”
岳时初声嘶力竭地怒吼,眼泪不停地从她通红的双眼掉下来,任谁看了都觉得她被丈夫的背叛伤透了心。
邹鸿信见她哭得这么厉害,顿时手足无措,想安慰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得呐呐地说:“是他们无耻……”
“这邹家妇我不可能继续当下去了,我觉得恶心,我要跟邹鸿义义绝。”岳时初一抹眼泪,狠狠地说道。
“什么?不行,义绝这太严重了,是我们邹家对不起你,我们可以补偿你,但义绝却不行。弟妹,如今咱们府上已经再也经受不起太多的打击了……”邹鸿信哀求地看着岳时初,他知道自己府里出了这样的丑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