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我没用,不能让你过上好日子,要是我也能请得起婆子就好了,就不需要咱们亲自动手做饭。”韩继一脸羞愧又心疼地握住了张洛仪的手。
“这怎么能怪你呢?是我太娇气了。”张洛仪对丈夫的体贴关怀很感动,心中那点不悦一下子就消失了,有情饮水饱,吃点难吃的饭算什么?只要能跟丈夫恩恩爱爱,吃糠咽菜都是值得的……张洛仪这么想道。
然而等她看到煮成了饭不饭、粥不粥的……粥时,她对韩继的那点柔情消失了那么一点点。
幸好虽然粥熬得不好,却并不耽搁吃,夫妻俩默默地吃下了这熬得烂烂的粥。
韩继盛了一碗端到武时初房门外:“娘,粥熬好了,你起来吃吧。”说完他一伸手,门就开了。
武时初抹了一把嘴角,咽下嘴里最后一口雪花酥,看见韩继进来,便“虚弱”地从床上起来,双手颤巍巍地接过那碗粥。
“娘,你别动,我把碗直接放柜面上。”韩继看见她发抖的手,生怕她把碗摔了。
“你们吃过了吗?”武时初有气无力地问。
“吃过了,娘,你现在觉得怎么样,身体好些了吗?”韩继看见母亲脸上蜡黄的皮肤,有些担心地问。
“比早上好些了,不过还是有些晕,我这段时间可能没办法照顾你们,你们能照顾自己的吧?”武时初一脸慈爱地问韩继。
韩继脸色一僵,想起自己和妻子这一整天手忙脚乱,做得一塌糊涂的家务事,就觉得非常为难,他很想母亲立马就好起来,回到以前那种状态,这样他就能心无旁骛,可是如今母亲一脸病态,眼看就身体不妥,他怎么能还想劳累她呢?
想到这里,韩继羞愧地一口答应道:“我们当然能照顾好自己,娘,您就好好修养吧,这些年您辛苦了,如今儿子已经成家,该是孝顺母亲的时候了。”
武时初听见他这话,顿时十分欣慰:“我儿能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我还怕我没法做事了,你和儿媳妇会嫌弃我呢,没想到我儿这么有孝心,那我就不怕了……你和儿媳妇要互相扶持,这样咱们家才能兴旺起来……”
“是是,我们一定会互相扶持。”韩继连忙说道。
武时初跟儿子联络了一下感情,又喝完了粥,就让他出去了。
张洛仪看见丈夫回来了,便满怀希望地问他:“怎么样?娘的身体好些了吗?”
“好了些,但还会病着这段时间可能都下不了床了。”韩继摇着头担忧地说道o“什么?那咱们要不要请个大夫回来给娘看看啊?她老这样卧床也不好。”张洛仪提议道,心里却在想着,婆婆不好起来,那以后的家务活岂不是都指望自己了?所以她比韩继这个亲儿子都急着想要武时初好起来。
“我劝过娘请大夫了,但娘说家里刚给咱们办了婚事,没什么钱了,要是拿来请大夫,那我去学院的钱就不够了,所以她说什么都不肯……”韩继无奈地叹了一声道,“都是我这个当儿子的没出息,连累老母亲病了连大夫都请不起。”
张洛仪顿时闭了嘴,她还没嫁进韩家的时候,就知道韩家很穷,韩继读书的钱都是他母亲辛辛苦苦做绣活挣回来的,只是她没想到能穷到这个地步,连大夫都请不起了吗?
张洛仪第一次意识到自己低嫁后到底要面对什么,即使韩继聪颖好学,以后大概率能凭读书出人头地,但等他真的有出息了,那肯定是好几年之后了,也就是说,她一直要过这样的苦日子过好几年……
张洛仪眼前一黑,但她很快就意识到丈夫情绪正失落,她应该好好安慰,因此她勉强按捺住心中的不安,扬起笑脸安慰道:“夫君,你已经比很多人优秀了,有几个人能在十五岁就考上童生,十八岁就要考秀才的?你并没有辜负娘的期望,娘那么辛苦,不就是希望伱能出人头地吗?现在家里的钱用在了你身上,娘是心甘情愿的,我相信她即使宁愿自己病着熬着,也不希望你过得太苦……”
韩继听见她这番话,果然心里舒服了些,想起往常娘也说过,不管多苦多难,只要他能有出息,那她就什么都忍受得了,于是韩继心中那点沉重一下子就消失了。
武时初可不知道儿子儿媳这么“孝”,她美美地睡了一個觉,第二天太阳都升老高了才“虚弱”地扶着墙慢吞吞走出来。
“娘,你起来了?今天身体好些了吗?”张洛仪一看见武时初,便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了十项全能老妈子。
“好些了,能慢慢走,但头还是有些晕,走几步就得歇一歇。”武时初气若游丝地说道。
张洛仪顿时十分失望,那岂不是说她还得自己干活?
“韩继呢?”武时初坐到了客厅的长凳上,问。
“相公在屋子里温书呢。明天就要去学院了,这几天他都落下了不少功课,得赶紧补回来。”张洛仪连忙解释道。
“那就好,是得好好温书,咱们家的希望都在他身上,不能松懈了。”武时初点点头。
“家里的鸡鸭和猪都喂了吗?”武时初听见鸡舍和猪舍里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