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儿!”
贾政喝道:“你给我闭嘴,原本婚丧嫁娶便是族中的大事,更何况还是蓉儿的媳妇故去,这是长房长孙,地位尊崇,岂能儿戏?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滚一边去!”
贾环登时不在说话了,毕竟现在他自己本来还应该被禁足呢,自己的那摊子还没有弄清楚呢,更何况他一个庶子,哪里有资格掺和家族中的要事?
其他的事情都议定了,唯独棺椁的事情,有些作难,贾珍父子就向着如何排场如何来操办,这棺椁更是重中之重,绝对不能马虎的,只是,一时之间,哪里有合适的棺木?
毕竟秦可卿也不过二十岁年纪,谁能想到这么早没了?宁国府根本没有准备。
这个时候,薛蟠站了出来,说道:“珍大哥,我想起来了,我家的木材店里可是还有一块千年的红楠呢,产自南洋,乃是一等一的木中神品,万年不腐,原本是当初的忠义亲王向先父订购用来安置他的身后事的,结果,前些年忠义亲王犯了事,这棺木也没能用得上,至今封存,若是可以,可以拿来!”
贾珍大喜过望,千年红楠啊,这绝对可以了,便是一般的公候,也不过如此了,毕竟这是亲王为自己预备的棺椁!
“好,兄弟,那可是多谢你了!”
贾珍急声道。
“珍大哥,蟠大哥!”
贾环登时急了,他虽然前世没怎么读过红楼梦,却也知道,贾家倒霉就倒霉在两件事情上,一件便是秦可卿的葬礼,逾越礼制的地方太多了,结果被皇家给盯上了,特别是这红楠棺椁,原本是亲王才能用的,你给一个没有诰命的妇人用,这可是僭越了啊!
贾环急声道:“这只怕是不妥吧,按照大华帝国礼制,千年红楠,那可是必须是国公以上的爵位方才可以用的,这个时候用红楠做棺椁,这可是僭越的大罪啊!”
“环兄弟!”
贾珍登时恼了,怒喝道:“要么你就闭嘴,要么,你就滚回荣国府,别在这里添乱!”
“珍大哥!”
贾环还要再说话,贾政一个耳光呼了上去,喝道:“逆子,有你什么事?滚回去!”
贾环连忙躲避,方才躲过了一厄,气道:“父亲,这可是您自己说的,这段时间,贾家要低调,低调,连红楠棺木都用上了,这不是给两府招灾惹祸吗?您!”
“滚出去!”
贾政将手向外一指,厉声喝道。
“快点出去吧!”
贾宝玉心头幸灾乐祸,向着贾环的后背猛然推了一把,叫道:“这里这么多长辈讨论葬礼,哪里有你一个庶出子弟发话的份儿,出去!出去!”
贾环就这样被硬生生的赶了出来!
别说什么话语权了,现在连旁听的权利都被剥夺了。
“娘的,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啊……”
贾环气哼哼的从宁国府出来,径直返回了东小院。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京城之中各家勋爵纷纷登门吊唁祭拜,很快就到了出殡的时期,这一次,就更不一般了。
且不说下面的公候勋爵,连同四家郡王的府上都尽皆在沿途之上进行路祭。
贾环的脸都绿了,不是这么一个玩法啊,一个小小的夫人出殡,各家王公亲自在沿途祭拜,这可是公然违背礼制啊,也不是一个小小的秦可卿能够承受的起的啊。
“父亲,这、这动静未免太大了吧?”
贾环震惊说道,“上一次您还说了,勋贵们总是搅在一起,已经被皇上盯上了不知一天两天了,上一次禹州候云州伯的事情,已经惹得皇上很不高兴了,这一次还摆出这么大的阵仗,这是在往死里逼迫皇上啊!”
贾政脸色有些阴沉,低喝道:“你懂什么?难道你以为我不知道这逾越礼制?可是,大华帝国立国以来,违背礼制的地方多了去了,谁曾经管过?而且你以为我们不接受各家的路祭,他们就不来了吗?笑话,上一次四王八公决意让我们拿出三万两白银来表明心迹,这一次,便是他们主动要摆出大阵仗来,让皇上清楚,四王八公还是铁板一块,不会因为上一次的龃龉而产生嫌隙的,更不会因为皇上给你封官而产生隔阂!明白吗?与其说是我们主动要这样,还不如说是被他们逼着这样呢!”
贾环心头猛然一沉,贾政这般说,那就意味着,朝堂之上的争斗已经渐渐的从暗里走到明面上了,甚至即便是荣国公府与宁国公府,一门两国公,实力强大,在这场争斗之中,也完全是身不由己!
对,就是身不由己!
你想倒向那一边,或者你想要置身事外,完全做不到,只能被动的被争斗裹挟着前进,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一路之上,北静王府、东平王府、南安王府、西宁王府,四家郡王摆设的祭棚,在往后面,还有镇国公府、礼国公府、缮国公府乃至于其他公候的祭棚,一路摆开,足足绵延数里!
贾环暗自叫苦,这一次,事情绝对是闹大了啊,其他王公勋爵,如此大费周章,他们倒是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