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长长的案几,一卷空白的书轴。
这张文宗正准备亲自为蔡鞗研墨,却被一旁的玉莜给夺了过来。
研墨的事情一直都是她负责的,现在让一个阿谀奉承的家伙来做,她有些不适应,当然这个理由只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这个事儿只能她来。
研墨的有了,蔡鞗还是习惯玉莜的研墨习惯,毕竟前身已经适应了许多年。
正当他去拿毛笔的那一刻,却见一支玉藕般的手臂伸了过来,随之还有一丝淡淡的清香,不用说这支纤细的手指除了那名震京师的李师师之外,怕是没有别人能拥有这等无价之宝了。
没有谢意,没有言语。
蔡鞗对着两人报之微笑,已经是最好的交流。
“罪臣蔡鞗,奉命北上寻边,过陈桥圣地,遇奸臣,夺民产……今陈桥百姓感陛下功德,特委罪臣起万民书,以下陛下天恩。”
玉莜懂得字有限,只觉得这字写的漂亮。
李师师则是不然,她作为一代艺伎,诗词歌赋样样精通,这蔡鞗的每一个字都有着深刻的含义。
不过,这千言万语汇在一起犹如那百川归海,也就是三个字,拍马屁。
至于拍谁的马屁,看这书写的字眼就能够看出来了。
“父老乡亲们,我蔡鞗今日能够在此为你们做主,不是因为我蔡鞗多么的清正廉明,犹如包龙图在世,也不是什么不畏强权,悍不畏死,这一切只因为是陛下恩德,授予我这等权利,此人择日便会由开封府会审判决,绝对会给乡亲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所以,这上呈陛下的万民书,就需要咱们这些父老乡亲们签字画押,会写字的留个名字,不会写字的按个手印,也让咱们陛下知道他的老百姓是如何的爱戴他,尊敬他,明白不明白?”
这个时代做主的依然是开封皇城内画着花鸟写着书法的那位,该捧的时候还是要捧,毕竟今天做的这事也是挖了他的墙角。
谁叫后苑作那些人都是为了这位官家的私库,同时也只是喂了自己的腰包。
杨明首当其冲的来到了蔡鞗面前,他看着蔡鞗道:“小公爷,这件事情,您真的能够帮助我们?”
蔡鞗点了点头,他指向了吊在歪脖子树上的李迁,又指了指不远处的驿站:“咱们大宋的太祖皇帝就是在这里起家的,这些人居然胆敢如此放肆,这是不把官家放在眼里,更是不把太祖老爷放在心上,就这样的人渣,不严惩如何对得起他的列祖列宗,所以大家要相信官家,一定会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当然官家为咱们老百姓费心费力,我们自然也不能冷落了官家不是,这感谢信还是要写的,也让官家知道咱们老百姓是把他放在心里的,对不对?”
杨明闻言,他感觉蔡鞗的这一番话颇为有礼,于是开口道:“那我不识字,是不是就按个手印就可以了。”
蔡鞗在那书卷之上用小楷写了杨明两个字,然后笑着对杨明道:“这样就可以了了,按手印吧!”
印泥一推,糙手一沾。
随之一个手印就跃然纸上,这代表的就是民心。
有了杨明做这个第一人,其他杨家庄的百姓也纷纷上前,不过很快这卷一米长的书轴已经不到半尺,愿意留字的人超乎了预料。
于是蔡鞗不得不改变策略,进行简称的缩写,比如杜家沟三百一十户共计一千零二十七人之类的记载,然后这些人纷纷上前按下手印。
就这样时间渐渐流逝,期间李师师想要代笔,却被蔡鞗阻止,没有别的原因,这可是自己的第一幅为民请命的万民书,若是代笔被皇城里的那位认出了字迹,那怕是没有好果子吃。
虽然后续有村民写的名字有些难入法眼,却与蔡鞗的字迹相互映衬,更能体现出这封万民书的真诚。
“让让让,都让让让,围堵在此,成何体统,没看到三殿下来了吗?”
封丘县县令蔡全来了,一身青色官袍是他鲜明的特征。
至于一旁的三殿下,一袭紫衫,犹如翩翩公子,正是赵楷。
蔡鞗闻声便知道来人是谁,他看了一眼李师师,李师师自然明白什么意思,便与玉莜两人退至一旁低首以待。
“蔡鞗,你好大的胆子,居然胆敢捆绑公职人员,真当你父亲是太师,就可以无法无天吗?”
“回殿下,臣为陛下巡次边,路遇奸佞之人以陛下与太师名义收取百姓赋税,并且因此还得其中一名保正身死,臣为陛下钦点,此事若不管不问,这天下百姓应当如何看待陛下?”
蔡鞗这句话一出口,杨明见状第一个跪了下来:“草民杨明,小公爷是为了我们老百姓才捉了这厮,这段时间这个叫做李迁的可是害死了不少人,还请殿下明断,为小民做主啊!”
“此为封丘百姓万民书,由下官代写,请殿下过目!”蔡鞗转身取来早已写完的万民书,再次来到三殿下赵楷面前:“此书乃万民所请,已为万民所望,今日殿下既然前来此地,由您转交陛下更为再好不过。”
赵楷看着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