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盈终究还年轻,被家族给宠坏了,也被杨昭给宠坏了,她连续三天躲着杨铭不肯见面,成了一个失信人。
她心里肯定是有点担忧的,毕竟干系太大,她轻易也不敢说出口。
像这样犹豫的状态,只能跟她来硬的,所以这天晚上,杨铭直接带人将元德太子府的后门给撞开,把刚刚准备就寝的韦盈给逮了个正着。
“都出去,守好了,任何人不得靠近这里,”杨铭朝陈奎和苏烈吩咐一声,后者退出房间。
私会韦盈这种事情,得用信得过的人,陈奎、苏烈,明显要比裴爽李孝恭靠得住。
杨铭在屋子中间坐下,冷冷道:“人无信不立,大嫂怎么说也是正一品的内命妇,说话不算数,似乎不妥吧?”
韦盈就坐在榻上,不敢下来,因为她怕杨铭对她动粗,从小娇生惯养,她怕疼。
而她也清楚,杨铭什么事都能干的出来。
“既然你都闯进来了,我想要躲过去,恐怕也不行了,不过你要答应我,千万别说是我告诉你的,你真要说了,大不了咱们鱼死网破,父皇母后问罪起来,我就说你上了我的床,逼迫我说的。”
杨铭顿时皱眉道:“你的意思是,这件事情父皇母后也知道?”
“当然,”韦盈叹息道:“就是二老让我们对你隐瞒的。”
杨铭点了点头,沉声道:“说吧。”
韦盈理了理思绪,缓缓道:“茵绛、淑英、淑仪,她们三个是最早跟了你的,但是直到去年,淑仪才给你诞下第一个孩子,你就没有怀疑过吗?”
杨铭面无表情道:“不要问我,你继续说。”
韦盈咬了咬嘴唇,道:“营建东都,最早是你去的,你是营作大监,老二是豫州牧,老二在洛阳乱搞,被父皇调任京师,担任雍州牧,他在的返京的路上,正好遇到了沈婺华的车队。”
杨铭脸色微变:“然后呢?”
“老二把陈淑仪给绑走了,而且陈淑仪那时候怀着你的孩子,被绑至齐王府一夜,孩子没有了,”韦盈说这话的时候,一直在死死的盯着杨铭:“你大哥和茵绛当晚闯入齐王府要人,见到了流产的淑仪,事关皇室血脉,事情变大了,被捅至父皇母后那里,父皇母后也是担心此事影响你们兄弟关系,所以严令我等不得外传,违令者杀。”
接下来,韦盈将当时的情况详细的叙述了一遍。
说罢,韦盈长长叹息一声:“你要是卖了我,可真是要了我的命了。”
杨铭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放心,绝对不会有任何人知道,是你告诉我的。”
韦盈道:“那么我们这场交易,也算善始善终了吧?”
“我们没有任何交易,我与大嫂,今年没见过面,”说完,杨铭起身便走了。
一个从未谋面,也永远都不会再见面的孩子,其实对杨铭的情绪并没有多大影响。
首先,他不知道陈淑仪当时已经怀上他的骨肉,而且事情又隔了这么久,骤然知晓真相,会有一点难过,但是不多。
更多的,是孤独感。
他不会觉得杨茵绛她们对自己隐瞒,是多大的过错,毕竟旨意是杨广下的,身为儿媳妇,她们不敢违背。
理解归理解,但是这种众人皆知,独我蒙蔽的感觉,很不好。
自己身处高位,最怕的就是不知情。
正如皇帝最忌讳的,就是
杨铭坐在回府的马车上,心绪起伏,老二啊老二,我竟然不知道,你还干过这样的混账事?
杨铭清楚,老二这是报复自己当初袭杀乔令则,放走燕小棠的事情。
陈淑仪在杨铭心里的地位,是非常重要的,这是最早跟了她的,虽然名分有点晚,但是他们俩的相处时间最长。
“定方,”杨铭在车厢内喊话道。
驾车的苏烈赶忙勒马:“殿下有什么吩咐?”
“最近多派一点人手出去,盯着点齐王府,只要见到他的那个妾妃崔令姿出来,就给我请回东宫,”杨铭淡淡道。
苏烈一愣:“请?”
“就是带回东宫的意思,不论你用什么办法,”杨铭道。
风险有点大啊,这不是绑架亲王女眷吗?不过苏烈还是点头道:
“殿下放心,卑职会办妥的。”
而杨铭自己,不会回宫,不过他会派人跟杨茵绛打个招呼,崔令姿一旦进宫,就想办法扣下,不要让她走。
陈淑仪当年就是秦王妾妃,你绑我的妾妃,我绑你的,我还吃亏呢,老子没了一个孩子。
接下来的日子,苏烈在齐王府外围盯了两天,没看到崔令姿出门,在附近打听了一下才知道,人家这位妾妃,轻易不出门,那咋办?
想办法请出来。
东宫有姓崔的,典书坊宣令舍人崔处仁,还是崔令姿的亲堂哥。
苏烈让崔处仁出面,就说太子妃有请,别说是崔令姿了,就算杨暕的正妻宇文赫敏,也不敢违背杨茵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