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三刻的演武楼大堂之内,太仪闭着眼睛跪在祖师爷陶土雕像前。
祖师爷供桌上烧完的香灰已经累积了厚厚一层,吩咐师弟去找了无双多次也都没找到,太仪的脸上的表情虽然平静,但是从沉重喘气声中已经能听出他有些生气了。
“祖师在上,徒孙太仪管教不严,未能办好师傅交代之事,这才第一日便让那不懂礼数的小师弟得罪了您。待徒孙找寻到他后,定将他带到您老的面前请罪。”太仪铁青着个脸色对着少阳派祖师爷陶土雕说到,说完还他给祖师爷重重的磕了个响头。
“来人啊,再去给我寻那不懂礼数的臭小子去!”
“是,大师兄。”
门外站着的一众姿态拘谨的师弟们齐声回答后四散而去。
片刻之后,演武楼上一个浑身是汗气喘吁吁的少年疾步奔跑着,好似有什么着急的事情一般。只见少年三步并做两步,闪电一般飞快地跨入了香堂之内。
太仪闻声,知道是无双跑进了香堂来,随即起身面向无双冷面训斥道;“无双小师弟,昨日我教你卯时到此等我,今日为何迟了三刻钟?新入门弟子须连续奉香跪拜七日诵读门规的。你第一日便迟到,这是对祖师爷大大的不敬!你可知错?”
“无双知错了。”说着无双低下了头。刚刚赶回香堂的无双自知理亏,没有多做辩解只是平缓了一下气息,然后乖乖认错。
“哼,国有国法,帮有帮规。今日我按门规罚你,你可领罚?”太仪大师兄怒声说道。
“师弟领罚。”
“态度倒还端正。”太仪看着无双态度不错,任凭他一通数落,无双也只语气诚恳的认错,没做过任何辩解。所以他语气也缓和了几分,没有继续再说教下去。
“那……我罚你在祖师爷面前,跪三……两……半……半个时辰罢。”太仪本是想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懂礼数的小师弟,可说话间太仪看见无双从怀里慢慢掏出了一瓶酒,随后他便改了主意。
“无双听其他师兄弟们说大师兄独好这一口儿,可师傅又不许你饮酒,我这刚进师门初来乍到,师兄又对我很是照顾。我便偷偷去城内买了上好的女儿红给师兄带回来,这才耽误了时辰。还望大师兄看在无双的一片心意上饶了无双吧。”无双抓着大师兄语气缓和的间隙,赶忙解释了一通,说着还将酒坛子塞到了大师兄手中。
大师兄看见酒坛子眼睛都直了,赶忙望了望四周,见四下无人一把从无双手里接过酒坛子顺势挡在了怀里。“你这小子,还挺有心的嘛。”太仪许久都没有尝到这女儿红的味道了,如今看着怀里这坛酒口水都要流下来了,便不想再管无双,只想找地方藏着喝酒去。只是碍于师傅将他交代与自己,也不好全然不管。“看在你一片心意的份上,我不再怪你了。那你今日便将这香堂内的上上下下好好打扫一番吧,就当是给祖师爷认错了,明日可不许再迟到了!”说完太仪捂着怀里的女儿红转身就出了门。
看着大师兄远去的背影无双高声喊道;“是!无双定牢记大师兄的教诲!”
大师兄渐渐走远,无双低头窃笑,心想还好胖师兄给我支了一招,不然我今天可死定了。
想着想着无双转头环顾四周打量起来,只见这香堂看起来不大,但真要细细打扫起来,便不由得让人诧异,哪里来的这许多物件?但无双也没什么办法,即便是再多的物件他也得打扫的干干净净,毕竟只是打扫卫生而已,也算是平安过了大师兄这一关了。
他嘴里嘟囔着扫便扫吧,我还能如何?嘴里面边嘟囔着,手里边拿起了抹布开始擦了起来。
转眼已到了晌午时分,无双一手握着抹布一手捂着肚子,边擦着香案地桌角边小声嘟囔着;“饿死我了,累死我了……”一夜未眠还劳累的擦了一上午的香案、桌椅和门窗,此时的无双只是靠着一股少年的精气神儿强撑着没倒头睡过去罢了,根本没在认真地洒扫。他手上拿抹布的动作迟缓的就好像在给桌椅板凳做着按摩,动作绵绵软软的毫无力道生怕按疼了似的。
正当无双嘟嘟囔囔的给桌椅做着按摩的时候,樊天机悄无声息地走进了香堂。
“无双!”
无双被身后突然传出来的呼唤吓了一个激灵,转头看见樊天机连忙放下抹布拱手作揖;“师傅。”
“我听你师兄们说,你第一日来给祖师爷奉香便迟到了?”樊天机看着无双笑嘻嘻地说道。
“我……我……”无双说不出什么话来。
“唉,门里有门里的规矩。尊师重道是做人的本分,明日不许再迟到了。”樊天机看着无双叹了口气说道。他知道无双自小野生野长惯了,刚开始适应不了那么多的规矩,没有过多怪罪只是简单地责备了几句。
“师傅,徒儿知错了,不会再犯了。”无双低着头小声说道。
樊天机见无双态度诚恳没有再继续说他,从背后拿出了几个热乎乎的肉包子递给了无双。“饿了吧,快吃吧。不要怪你大师兄,他也是听了我的话尽责来管你罢了,也都是为了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