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河老祖一直在殿中等待。
见林诚现身，连忙行礼，“拜见圣尊。”
“好了。”
林诚摆手，随意坐到上方。
此时大殿内只有他跟冥河两人。
不知是冥河故意如此，还是那波旬等人不敢前来。
当然，对方如何对林诚来说都无所谓。
他只是目光平静望向冥河，淡声道，“有一事，我要提前知会与你。”
“圣尊请说。”
冥河老祖恭敬颔首。
“众人皆知鸿蒙紫气可助人成圣，你又可知，这鸿蒙紫气是从何而来？”
林诚徐徐说道。
“这……”
“老朽不知。”
冥河老祖茫然摇头。
“此事在洪荒也算得上一桩隐秘，但你终归与本尊有盟，上次也见德行，本尊甚喜，便不妨告知与你。”
林诚侃侃而谈。
冥河老祖目光清亮，仔细聆听。
便见林诚接着道，“这鸿蒙紫气，乃是抽取大道神髓，再融合本源之力炼制而成。”
“生灵将其炼化几身，可自然与大道产生细微感应，凭此参悟，必然难度骤减。”
“有望打破桎梏，得证混元天道，以此成圣。”
听到这，冥河老祖气息略显急促，已经控制不住激动。
可林诚却话语不停，继续道，“然以此法成圣，终归有所弊端。”
“那大道神髓不是自行参悟，隐含瑕疵。”
“因此，成就天道圣人之后，便再难进步，任你如何惊才绝艳，上限也最多抵达天道九重天。”
“终生突破大道无望。”
最后一句，宛如一盆冷水淋在鸿钧老祖头上。
让他整个人都呆住，心头都跟着沉寂下来。
“这……”
“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解决吗？”
过了好半晌，冥河老祖才干涩着嗓音，希冀的望向林诚。
“没有。”
林诚漠然摇头，“依托鸿蒙紫气成圣的弊端便是如此。”
“当年鸿钧赐下七道鸿蒙紫气，除却红云应劫，那一道鸿蒙紫气失踪，其余六人都成功炼化。”
“而今成就你也清楚。”
“只是不知鸿钧是并不知情，还是有意隐瞒，并没将缺陷告知众人。”
“本尊却不会瞒你。”
“所以，如何选择，还是要让你自行决定。”
林诚淡淡讲解，说着还不忘背刺鸿钧一句。
反正按两人所行之路，早晚都会是敌人，也不妨在这之前先埋点种子。
正所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鸿蒙紫气的隐秘从此地传出，早晚都会传到六圣耳朵里。
届时，这便是一道跨越不过的骨刺，如鲠在喉，嫌隙自生。
冥河老祖呆在原地，并没注意林诚言谈中留下的小小机关。
他全部心神都已经被鸿蒙紫气吸引。
成圣是自己多年以来的夙愿。
然而今日机会摆在眼前，却没想到，又会被那一丝缺陷影响。
其脸上神色变换不定，纠结无比。
一会面露狰狞，一会又咬牙切齿，接着变成唉声叹气，萎靡不振……
若有旁人在此，估计都会被他心绪影响，而变得烦闷不堪。
林诚倒是不受影响，表现的极为平静。
对冥河老祖情绪早有预料，只默默端坐一旁，安静等待。
实际上，他连冥河老祖的最终选择都已经有所判断。
果不其然，又过片刻之后。
冥河老祖身形一震，情绪稳定了下来。
就像林诚预料的那样，他转过头，整个人声音低沉，目光却已经坚定无比。
“回禀圣尊，老朽愿意炼化鸿蒙紫气。”
冥河老祖一字一顿，沉声说道。
“好。”
林诚点头，“既然是你自行选择，本尊不做干涉。”
“鸿蒙紫气就在密室当中，你可随时前往炼化。”
“多谢圣尊。”
“大恩无以为报，老朽立誓，今后定以圣尊马首是瞻，但凭驱使，绝无推诿。”
冥河老祖恭敬拜谢。
“你我之间，无需如此，去吧。”
林诚淡淡摆手。
“是。”
冥河老祖再次行礼，这才转身前往密室。
他能做出这种选择，林诚并不奇怪。
成圣，对任何人都是难以拒绝的野望，即便其本身有所限制。
冥河老祖尤其如此。
为了成圣，他这些年都不知做了多少次疯狂尝试。
如今机会就摆在面前，怎么可能拒绝？
无法晋升大道？
那种无限遥远的事情怎会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