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山一路带着张司九进了城,直奔衙门,先找到了当班捕头,寒暄两句后把事情一说,对方立刻就答应了帮忙找人。
别的不说,既然都是衙门的人,那就不能让人这么欺负了。
尤其是听张小山那意思,恐怕还是故意作案——这要抓不出来人,衙门脸面朝哪里摆?
当班捕头一声令下,就把现在手里已经有的信息传了下去,然后让这些捕快散出去打听打听。
张小山又特地去找来一趟燕老六。
燕老六本来还美滋滋的吃着豆子喝着酒呢,一听这话,酒也放下了,豆子也不吃了:“哪个狗日的这么胆大包天?衙门的人也敢动?小山你等着,我去给你找人打听。”
张小山把两条肉留在了燕老六家里,强行塞给了燕老六媳妇。然后才跟着燕老六出去。
张司九低声跟张小山说了一声,就和他们分开了,单独去医馆那边找程万里。
程万里却出诊了,刚好不在。
齐大夫是知道徐氏受伤的事情的,见张司九一脸凝重的过来,还以为张司九这是担心徐氏的伤,不放心,特地过来问问。他还笑话张司九:“比这个凶险的伤都没见你这么紧张,你二婶那个,都没伤到骨头,你怎么怕成这样?”
张司九坐在齐大夫对面,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齐大夫:“齐大夫,您觉得我平时仗义不仗义?”
齐大夫一愣,有点摸不着头脑。
但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还是第一时间就作出了反应:“说吧,出啥事儿了?要我做什么?”
能这么说话,可见张司九是有想张口求助的事情。
齐大夫有点想不出来,什么事情张司九要求到自己头上——那一瞬间,他居然还有点受宠若惊。感觉自己终于好像也有点用处。
当意识到自己冒出来了什么想法的时期后,齐大夫简直是有点儿说不出来的诡异感。
张司九等的就是齐大夫这一句话,于是噼里啪啦就把事情说了,又把自己要求提了:“上次盐水配方,他们好像都想跟咱们换吧?不过都没舍得换自己的秘方,是吧?这次,如果谁能帮我找到人,那个盐水配方,我们直接告诉他。齐大夫您看行不行?”
光靠人情,未必有那么大的脸面。
但是如果加上好处,那就不一样了。
唯一的缺点就是,可能会让齐大夫有点不开心:虽然盐水配方是自己提出来的,但是一直都是医馆用,这可能会让齐大夫默认这是医馆的财产。
齐大夫的确是迟疑了一瞬间。他也如同张司九预料的那样,是觉得这个配方是医馆的,所以才会觉得有点儿犹豫。
但很快他就意识到:这不是自己的东西,这本来就是人家九娘提出来的,只不过是一直自家医馆在用而已。
所以,齐大夫把那点迟疑直接压下去了。然后点点头:“我看行。这样,我亲自去找他们说这个事儿,你是跟我一起去,还是在医馆等着?”
“老程不在,我在医馆等着,万一那人过来看病呢。”张司九没有犹豫就做出了决定——人际关系这一块,齐大夫去了就行了,自己是没有必要去的。去了,也就是寒暄和拜托对方,起不到决定性的作用。
但医馆这里不能没人。
齐大夫点点头:“行,那我去走一趟,你们要是遇到病人,能等的就让等一会儿,不能等的,就让他们去别家。”
顿了顿,看了一眼张司九那瘦伶伶的样子,他郑重其事的嘱咐了一句:“还有,如果真的遇到那个人来看病,九娘你别逞能,让听云来找我,然后去衙门报官。千万别胡来!”
张司九点点头,认真保证:“齐大夫你放心吧。我肯定不会胡来。”
不过齐大夫还是有点不放心,觉得九娘虽然在其他事情上都挺稳妥的,但是保不齐在这个事情就会冲动,所以又把听云好好叮嘱了一遍,让他把张司九看住了。
听云就差指天发誓,才让齐大夫放下心来。
齐大夫走了,剩下的就是个抓药的老师傅,还有听云和几个学徒。
张司九坐在程万里的问诊桌那儿,耐心的守株待兔。
不过,她也知道大概率是等不到的。毕竟过去这么久,那个人很有可能已经看完病了。也有可能伤得根本没那么重,就不会来。
听云在张司九旁边坐下,递过来一个东西:“别着急,我师父去问了,说不定就会消息。咱们县城不大,来来回回就这么多人。不会找不到的。”
张司九低头一看,是一包梨膏糖。
听云柔声道:“我师父特地给我师娘做的,师娘秋冬爱咳嗽,师父年年做,卖一点,留一大半,师娘吃不完,剩下的都被我和其他孩子当糖吃了。很好吃的。”
说完还替张司九把油纸包打开,示意她自己取着吃。
张司九取了一块放进嘴里,甜滋滋的,连带着焦躁的情绪都被抚平了一些:“谢谢。”
杨元鼎就是这个时候跟个炮弹一样冲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