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被张司九这么一分析,徐氏再回想刚才的情景,是真的有点儿觉察出不对劲来。
是啊,为啥偏偏盯上自己了?
张小山也不知不觉的听住了,这会儿还追问一句:“那九娘你说,他们为啥对你二婶下手?”
“我个人倾向于是咱们得罪人了。”张司九轻声分析下去:“如果是为了钱,他们其实应该等到二婶卖完了东西,钱最多时候下手。但是他们没等东西卖完了。我看二婶把那些掉地上弄脏了的肉也捡回来了,还剩下一大半呢。”
“所以他们只是选了个最适合下手的地方,而且目的很明确,就是砸东西,掀了二婶的摊子。二婶,你说实话,你的腿到底是怎么伤的?是摔倒时候扭伤的,还是他们故意弄的?”
说完这句话,张司九紧紧地盯住了徐氏。
其实,这才是她说了这么久,真正想问的东西。
遇到小偷和抢劫犯,的确是倒霉。在没什么证据,很难找到人时候,可以为了懒得费工夫去放弃。
可如果对方故意伤人,那性质完全不同。
徐氏刚才一直说是摔下去时候崴了脚,但是张司九觉得……不像。
而张小山被张司九这么一句话问得也猛地看住了徐氏,又震惊又愤怒:杂种怎么敢?!
徐氏避开了张司九的目光,拢了一下耳朵边上的头发,甚至还笑了一下:“你这孩子,这个有啥好骗人的?就是——”
“二婶,你要是骗我们,今天这些人逍遥法外了,下一次,受伤的可能就是我,甚至小松小柏了。”张司九打断了徐氏,悠悠的提醒一句。
其实看着徐氏这个反应,张司九其实基本已经确定事情真相是什么。
而张司九这句话,把徐氏问得沉默了。
良久,她才叹了一口气:“其实崴脚是我自己崴的,不过我第一下摔了的确没啥大碍。他们砸了东西还想打人,我一害怕,就操起扁担还手了,还追他们来着,追了两步踩着石头了,就把脚给崴了。不过那两人也没占太多便宜,我用钱罐子把一个人后脑勺给砸着了,估计也破了。他也摔了,被同伙拖走的。”
这个完全不同的版本,瞬间让张小山和张司九都静默了:这和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张司九抹了一把脸,木然反问:“二婶,你确定只砸了一下吧?没干点别的?”
徐氏想了想了,语气是真的有点遗憾:“真就砸着一下,这不没追上吗?其实我那钱罐子也是没丢准,本来我是想砸另外一个的——”
张司九点点头,确定了:这是自己的二婶没错。永远都是这么战斗力彪悍得令人发指。
她艰难的询问细节:“那人流血没?严重不严重?”
“没看清,不过感觉挺严重的,人都砸趴下了。路都跑得歪歪扭扭的。”徐氏也有点心虚:“不过应该没事吧?就算他去衙门告我,那也不怪我啊——咱们家不用赔医药费吧?”
张司九摇摇头,给与了肯定回答:“不用,他们是抢劫,咱们肯定不用赔钱。”
张小山再给与了肯定:“没事,就是砸死了也赖不着咱们。而且人不是跑了?那凭啥说是你砸的?”
他这个镇定的语气,和这种很正经的狡猾说法,让张司九有点忍不住刮目相看:怎么感觉二叔一下子就有点儿变聪明了?这难道就是衙门上班学会的?
徐氏也有点意外的看一眼张小山,不过明显有被注入信心,觉得这事儿的确是不用担心了。
张司九猛然意识到:这事儿是不是有点偏题了
她咳嗽一声,把话题拉回来:“二婶,还有其他人看见他们没有?你看清了他们的脸没有?”
徐氏摇头:“那两个瓜娃子估计就是跟了我半天了,那地方刚好是个附近没啥人的地方,仅有的两家也是大门上挂着锁,其他人家离得远,听见我喊人跑过来,他们都跑走了。而且他们两个蒙着脸呢,没看见长啥样。就是一个高点,一个矮了半个头,高的那个比你二叔大概矮了半个头。”
“那穿着呢?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张司九下意识看一眼张小山,心想那这两个人的确是不怎么高。
张小山也听得很认真,还站起来比划一下那高度。
徐氏摇头:“也没啥特别的,不过看穿的衣裳就知道,家境还可以,穿的细棉布的衣裳,也没啥补丁——被砸了的那个人,大概叫栓子。”
张司九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家境不错,那说明对方的确是故意来抢徐氏的,而且是明确就是要弄伤了徐氏。因为能在年边上狗急跳墙抢劫的,那是真的穷。一般惯犯都喜欢偷,因为偷窃可没抢劫那么大的风险。
这个事儿,张司九想了想,还是问张小山:“二叔,你在衙门当差没得罪什么人吧?”
张小山毫不犹豫:“那不能,我不是跟着杨县令,就是跟着燕老六,想得罪人都没机会啊。而且,我去衙门也没听说是抢了哪个的位置,大家都知道,我能进衙门,就是杨县令感激咱们家救了三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