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张司九只提了一个事情:“咱们养这个猪,全靠元鼎,二婶,咱们也该请他的。杨县令是官,咱们不好请,请来了他估计也不自在,所以咱们就不请了,回头灌了腊肠,再送过去请他尝尝。您看呢?”
徐氏怎么可能不同意?当即连连点头:“该请,是该请。不仅元鼎,我看他两个哥哥,也一起请一请吧?”
“那我明天去请。还有二婶,明天咱们就把钱花了。这样后天才好跟大家聊起来这个事情。两个猪蹄的事情,估计迟早都会被人知道的。瞒不住。不如早点说。”张司九又提了一句。
徐氏连连点头:“那明天你跟我一起去,这个事情,我一个人,还真有点儿紧张。”
毕竟那可是大事情!
徐氏这辈子都没和教书先生说过话呢!
张司九笑着应了。
事情都商量好了,徐氏就摩拳擦掌去准备做饭了:“我去割条肉下来煮,九娘你领着小松小柏去地里扯点蒜苗,再扯几个大点的萝卜,今晚上咱们就吃回锅肉,酸辣猪血,喝萝卜骨头汤!”
末了,又加上一句:“今天敞开了吃,管够管瘾!”
小松和小柏顿时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欢呼。
张司九领着两人下炕出去拔菜,还把招银叫上了。
地里的蒜苗早已经是青葱一片,一个个挺拔又粗壮,叶子碧绿碧绿的,不畏严寒的样子,十分精神。
而萝卜在田埂边上,挨挨挤挤的长着,完全遵循物竞天择的规律。大大小小挨挤在一起,大的萝卜比大人拳头都大,小的还是瘦瘦的一根苗。拔萝卜其实也简单,萝卜会露出地面一点点白胖的根,只要扒拉开萝卜叶子看一眼,就知道哪个萝卜大,哪个萝卜小。
张司九和招银去扯蒜苗,然后让小松小柏去拔萝卜,还告诉他们:“你们比一下,看看谁拔的萝卜大,谁萝卜大,今晚谁啃最大那个骨头。”
于是小松小柏就摩拳擦掌的去比赛了,两人叽叽喳喳的拌嘴,热闹得不行。
张司九和招银就能安静的扯蒜苗了。
蒜苗也有胖有瘦,她们两个挑最壮实的,根部最粗壮的扯起来,把空间留给那些还没长大的继续发育。
要不说蒜是个好东西呢?种下去能长蒜苗,蒜苗到了春天抽蒜薹,等蒜薹老了不能吃了,再留一段时间,底下的蒜就长大了,可以收新蒜吃了。
刚下来的新蒜,可以直接吃,也可以泡着吃,还可以晒干了留着做调料吃。
张司九看招银一根一根又快又准,赶紧招呼她:“别扯太多了,今晚肉多菜少,扯多了锅里炒不下!”
招银应一声,接着两人又在地里把扯下来的蒜苗掐了根和黄叶,剥了外头老衣,处理干净了,才招呼小松小柏一起回家。
小松小柏一人抱着几个大萝卜,非要张司九给当裁判。
张司九十分公正的给出了比赛结果,并且对冠军小柏进行了花式夸奖,夸得小柏挺胸又抬头,像一只骄傲的大公鸡那样抱着萝卜走回了家。
萝卜可跟蒜苗不一样,萝卜的叶子和萝卜皮,洗干净了都能当猪草。
在寒冷的冬天,野草不怎么长了,全靠这些萝卜,才能喂猪喂鸡鸭。
这天晚上,张家的厨房飘出来的香味,简直用香飘十里都不夸张。
隔壁邻居都有点儿受不住,纷纷决定尽快杀猪——不然光闻着别人家吃肉,多难受!
而徐氏一晚上的惊叹也没少过。
回锅肉的肉是要先煮熟的。煮肉的过程中,油就会被煮出来一部分。
徐氏看着那油,就忍不住惊叹:“可真肥啊!油真多!”
那骨头汤里,就放了几根敲断了的棒子骨,可这会儿也是上面一层油,炖了没多久,汤都变得雪白雪白。香味也是勾人得厉害。
不过这还不算啥,等炒菜时候,那肉片一下锅,开始出油后,徐氏就更加是止不住的笑着感叹:“真肥,真肥啊!”
张小山都忍不住吸了吸脂肪的香气,发下豪言壮语:“今晚我就吃油饭!”
一边说,还一边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油饭这种奢侈的事情,在张小山目前的人生当中,还真没有过几次。
徐氏笑着骂一句:“有肉不吃?!吃什么油饭!”
张司九抿着嘴唇笑,提出了建议:“二婶,回头咱们把肥膘切下来熬猪油吧。这样,随时都能吃猪油拌饭了。”
这个建议,得到了全家一致认可。毕竟,肉可放不了多久,但是猪油就不一样了!而且,有了猪油,随时炖菜煮菜加一点,那就很方便。
徐氏笑眯眯应了:“行,到时候油渣都给你们几个当零食吃!”
小松小柏又是一阵欢呼。
等到吃饭时候,猪油烧的酸辣猪血,巴掌大肉片炒的蒜苗回锅肉,还有炖得香喷喷的肉骨头萝卜汤,那是吃得一家人嘴角都油汪汪的。
张小山夹起一片肉,整个儿塞进嘴里,一嚼,只感觉又香又糯,肥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