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修房子这种事情,完全是体现了劳动人民智慧的。
砖太贵,所以,就用黄泥来砌墙。
但是黄泥的墙是很容易塌的,因此,他们就用糯米熬出浓浓的米浆用来调泥。
又将柔韧的稻草混合进去搅拌,直到那些泥变得粘稠,几乎搅拌不动,这才开始砌墙。
砌墙之前,也是要挖地基的。地基里还会将承重的木头柱子打桩定好位置,然后就开始倒土筑墙。
那泥巴虽然是和过的,但并不会流动,基本上已经处于半凝固状态,一铲一铲的墙泥这么倒进去,将它们推平,填满地基不说,还要用木棍先戳一遍,确保里头没有空心的地方后,这才拿铲子一点点拍平整。
糯米的粘性,加上稻草纤维的牵拉力,使得这些黄泥格外的凝聚。
地基填满后,地面上的部分,就要借助到木板。
两片木板形成了一个空间,正好往里头填泥巴。
然后又是排空气,敲打凝实——
就这么一遍遍的重复着,渐渐地,整个墙体就有了雏形。
不过,现在肯定是不够牢固的,得晾上个几天,等到彻底干透,那么就算淋雨都不怕。
第一天下来,四个猪圈加上一个茅厕的墙体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雏形。
茅厕在中间位置,两侧墙壁大概有个两米高。
而两边就是各自两个猪圈。
两边猪圈最外侧两堵墙,也有两米左右高。
但两个猪圈之间的那堵墙,就只修个一米左右。
只要能防止猪串门就行了。
至于靠外那一排墙,也只有一米左右,并且每个猪圈留下一个小门的位置,方便让猪和人进出。
张司九看着那个雏形,心里说不自豪那是假的。
毕竟,修猪圈的钱,差不多她出了一半呢!
墙还需要晾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里,他们正好就去挖后头的茅坑,以及去用竹条编麦草屋顶。
说是编也不对,其实就是用竹片将麦草夹住,形成一片长条的麦草片,这样等后面直接就一片片的盖上去,重重叠叠一层压一层,就会如同瓦片一样密实。
之所以这里不用稻草而用麦秆,是因为麦秆表面有一层油膜,雨水打上去,并不会湿透,而是直接滚落。
这样的话,不管多大的雨,也不至于房顶先湿透了。
如果再讲究一点,其实还可以在底下压一层笋子壳儿。这个也是防水的。
但只是猪圈,而且这边很少下暴雨,多是绵绵细雨,所以干脆就不用那么复杂。
张司九给徐氏打下手做饭,下午时候先来了一顿糖鸡蛋加餐,傍晚这顿就完全可以算得上是大餐了。
干体力活,一天出汗多,胃口也有影响,所以徐氏今日煮的干脆就是酸汤面疙瘩,麻辣鱼煲,凉拌豆腐丝,凉拌黄瓜片,还有一个清蒸的蒜蓉茄子。另外,还有一盘蒜泥白肉。
那盘蒜泥白肉,是真的一点菜都没有,直接就是半肥半瘦的猪肉煮熟了,切成薄薄的片,然后直接把调好的料直接淋上去。
这是一道十分硬的菜了。
看那分量,几个人吃完全都不用不好意思。
更不要说,还炖了一条鱼。
桌子不够大,而且男人们要喝酒,张司九和徐氏她们就没去凑热闹,支了个小桌子,单独吃的。
当然,徐氏舍不得孩子们馋,每一样菜都留了出来的。不说管够,但肯定能解馋。
徐氏第一筷子蒜泥白肉给了杨氏,第二筷子就给了张司九,而且是结结实实一筷子:“九娘太瘦了,多吃点。”
这话只是说给杨氏听地。
实际上,徐氏是心疼这么一段时间张司九每日去摆摊卖水赚钱的辛苦。
然后,徐氏又给两个儿子一人夹了菜。夸奖道:“小松小柏最近都乖得很,该表扬。”
两个小家伙每天放鸭子,挖茅根,掏螺丝,抓小虾,忙得那叫一个不亦乐乎。而且确实也给家里帮了不少忙。
那些新买的小鸭子都眼瞧着长大了一点。
小松挺起胸膛,喜滋滋的吹牛:“这算啥?娘你还有啥活,只管说!”
小柏也跟着附和:“只管说!”
张司九差点被逗笑:但凡有个幼儿园文凭,两人都不至于这么好满足啊!
不过,这样的孩子,真的也是很讨人喜欢。
杨氏还是有些心疼钱的:“好好地修猪圈干啥?就算是杨县令的意思,也没必要把家里钱都花了……”
徐氏拦住杨氏:“娘,咱们家光靠种地,哪能缓的过来?多养两头猪,伺候好了,一年也能存下钱呢。家里孩子都还小,地里活也帮不上,但是让他们去打猪草不是正好?”
这还真是徐氏深思熟虑的结果。
张司九想趁热打铁:“等挣了钱,送小松和小柏去读书认字。就算读不出来,考不了状元,将来做个账房先生,也好过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