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的很端庄,头上只插三根碧玉簪,袖子穿的窄袖,说明她很干练,可能在她公爹和丈夫没中进士时,就开始操劳,但无疑她是个非常擅长庶务的人,不然,也不是每一个四品京官都能住这么大的宅子,还能够给一份很体面的聘礼。
下人们早已摆好蒲团,裴度和云骊一起跪下来磕头敬茶,裴夫人亲自从手腕上退下一个镯子给她:“这是我出嫁时,家中陪嫁的一对玉镯,一个给你,另一个等序哥儿的媳妇进门了再给她。”
云骊双手接过,又磕头谢过:“多谢娘。”
裴父也适时道:“你们结发为夫妻,又是圣上赐婚,定要白头偕老,夫妻恩爱。”
裴老爷对这个儿媳妇倒是很满意,举止文雅,还擅长左手写大字,看起来针线也不错,应该擅长女红,性情温柔,他忍不住点头。
她们请完安后,裴老爷对垂髻小童道:“还不快来见过你哥哥嫂子。”
裴序倒是生的玉雪可爱,裴度对这个弟弟很是友爱,见他眼眸里分明透着兴奋,却还害羞,连忙对他招手:“序哥过来。”
裴序晃着小短腿跑了过来,连忙拱手,奶声奶气道:“请哥哥和嫂子安。”
他说完,看了哥哥一眼,见裴度眼神充满鼓励,又看向云骊,云骊笑道:“真是个懂事的孩子,嫂子给你准备了一套文房四宝还有华容道的玩意儿给你,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华容道几乎是当下孩子们最喜爱走的棋了,她名下南北货铺的掌柜的听说她要,送了四套精美的过来。
裴序一听是华容道的玩意,连忙点头:“多谢嫂子。”
虽然还不习惯人家喊她嫂子,但是这个场合,她听了还是很开心,往身旁一看,裴度也正好看过来,二人相视一笑。
一时,又说裴家族亲过来了,裴家在京也有几房人,但都是分居而住,但关系还挺紧密的,裴度起初刚上京,家中还未置办宅子的时候,还住在族亲家中。
先来的是裴度关系最好的族兄裴凛,裴凛今年三十一岁,裴凛祖父是御史,父亲任台谏官员,叔父更为宰辅,他本是荫官,准备进京科举时,听闻父亲被捕入狱,他放弃科举努力营救其父,但也错过了本次科举,准备下科再考。
裴度为云骊介绍道:“这位是我三哥,文武兼备,学富古今。”又介绍裴凛身边站着的妇人道:“这是我嫂嫂张氏,她是弓长张。”
张氏为人十分贤淑,云骊外表也是非常可亲近的人,二人相视一笑,连忙问安。
裴凛称赞道:“子珩和弟妹贤伉俪真是檀郎谢女、珠联璧合呀!三哥祝你们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这位三哥真会夸人,也夸到云骊心坎里去了,他们裴家人都这么会夸人么?
一般的人看到裴度和她都会说郎才女貌,但檀郎谢女则相反,原意指的是晋代美男子潘安,小名檀郎,以及谢女指的则是才女谢道韫,因此檀郎谢女则有美男子和才女结合的祝愿,虽然云骊自认为自己算不得什么才女,但总比都称赞她容貌好。
至于其她族亲,关系就没有裴凛这么亲近,但他们多年纪比云骊大,又都是亲戚,没人说什么闲话。
午宴时,云骊赶紧站起来替婆婆奉膳,按照她本心她是不想的,但是这是规矩,李氏五十多了还得奉膳,冯氏也四十五的人了照样得捧箸。
裴夫人见状也很满意,到底是真定章家的姑娘。
裴家的菜色吃的都非常清淡,也多以米为主,大抵是很早就搬去杭州了,故而桌上大多是杭州本地的菜。
这桌上就摆了两种鱼,一道是酥骨鱼,一道则是联房包鱼,还好这是吕嬷嬷曾经从六七岁时就开始教起,剔鱼这些她都能做的极好。
和裴夫人坐同一桌的族亲的夫人们见云骊很是娴熟的替婆婆剔鱼刺,也忍不住微微点头。
云骊又替桌上其他人盛汤添饭,裴夫人倒不是折腾她,而是新妇第一日,有意让她表现,如果真的让她回房歇息,大家就看不到她的表现了。
云骊心里也清楚,因为方才用膳前,花嬷嬷悄悄喊她进去吃了一小碗腰花鳝丝面,说是婆母给她准备的,她早就吃饱了。
正因为如此,现下布菜得心应手,手也很稳当,不像是紧急学过的,而且非常有眼色,一席宴毕,云骊得了一致好评。
下半晌,她又陪着她们推牌,京里流行的叶子牌、马吊和花牌这些她都会。
因为她也会陪李氏她们打牌的,而且小时候刘姨娘就教过她打花牌,这种场合她是输多赢少,还放水给婆婆胡了两把,让裴夫人心情也极好。
天将黑时,裴家族人也知道她家新婚,都纷纷告辞,但是对云骊很满意。
中眷房的一个裴氏夫人就道:“七哥媳妇,下回你来我家里,我亲手做糖腌荔枝给你吃,小娘子们没有不爱吃我做的。”
云骊笑道:“那我先提前谢谢婶娘了。”
待客人们都走了,裴夫人见她依旧守规矩的坐在自己这里,半点不耐烦也没有,心里十分熨帖,也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