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家里,祖母是他们兄妹的唯一,而他们不是祖母的唯一。
少了祖母的庇护,她与兄长将举步维艰。
而祖母少了他们,还有宁阳宁荷他们。
所以祖母的信任至关重要。
宁蔚点点头,说道:“前日杨嬷嬷送过去的那个食盒……”
宁蔚的话未说完,杨嬷嬷推门进来,宁蔚适时止住了话,抬头看向杨嬷嬷。
钱老夫人看向杨嬷嬷,问道:“阿珍怎么进来了?”
杨嬷嬷示意一下端着的托盘,笑着说道:“厨房那边将老夫人的燕窝炖好了,这东西要趁热吃才好,老奴给老夫人端了进来。”
钱老夫人点点头,说道:“你有心了,放下,先出去。”
杨嬷嬷想说伺候老夫人吃下再出去,但见钱老夫人面无表情的样子,心里还是有些发怵。犹豫片刻,杨嬷嬷终是没敢多话,只欠身行礼,然后退了出去。
钱老夫人看着杨嬷嬷退出去,转头看向宁蔚,温言道:“蔚姐儿,你接着说。”
宁蔚欠身应道:“好,那个食盒是紫檀木的,上面镶嵌着红宝石。祖母屋里的东西皆是竹藤所制,所以蔚儿警觉了些,多留了个心眼。”
宁蔚边说边观察钱老夫人的表情,见祖母面无波澜,宁蔚的心跟着忐忑起来。
她在侯府做过几年当家主母,深知祖母有祖母的立场。
小赵夫人谋害她这事,说到底是家丑……
钱老夫人握住蔚的手,欣慰的点头道:“我的小乖长大了,知道保护自己了。”
说完,钱老夫人沉声骂道:“这个背信弃义,口是心非的老东西,看我不打死她。”
钱老夫人是真生气,杨嬷嬷是她的陪嫁丫鬟,跟了她几十年。她信任她,事事与她商议,她竟然背叛她。
钱老夫人扬声,想喊杨嬷嬷进来。
宁蔚赶忙握住钱老夫人的手,“祖母息怒!”
钱老夫人看向宁蔚,“这等刁奴,留着何用?”
宁蔚说道:“杨嬷嬷不过是别人手里的一枚棋子。而且,这事若说开了,祖母与夫人婆媳间的脸就撕破了。”
“撕破又如何?她朝我宁家子孙下手,老身且能容她?”
宁蔚看着愤愤然的祖母,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祖母心里有她,不管前世还是今生,祖母对她的宠爱一直未变。
当然,宁蔚心里也清楚,祖母恼小赵夫人是真的,能否收拾小赵夫人,又要两说了。
小赵夫人如今在府里的地位,祖母就是端着长辈的架子,小赵夫人不见得会放在眼里。
宁蔚不想祖母为难,“祖母,这事,咱们心里有数就行了。”
钱老夫人耸下肩来,重重的叹口气,说道:“按你这么说,这事就不提了?”
宁蔚点点头,“不提了!”
“阿蔚!”宁宇不赞同宁蔚的说法。他不想让自家妹子憋屈。“这么大的事,怎能不提?
她这般明目张胆的害你,还有没有王法?这事一定要追究,告诉父亲,让父亲替你主持公道。”
宁蔚摇摇头,说道:“这是咱们的一面之词,反过来,她会说咱们诬陷她,父亲不会站在咱们这边。”
钱老夫人接过话来,“她敢起心思害你,我跟她没完。”
宁蔚摇摇头,说道:“祖母维护蔚儿,蔚儿心里很感激。这事咱们心里有数就行了,不用声张。”
宁宇问道:“阿蔚,有祖母为你做主,你担心什么?”
“是呀,祖母为你作主。蔚姐儿不用担心。”
宁蔚再次摇头,紧握住钱老夫人的手,看向宁宇说道:“算了,再怎么说,大家还是一家人。
这事若张扬出去,有损宁家的脸面。反正我也没受到伤害,这事,咱就不追究了。今儿给祖母说这事,是想让祖母心里有数,给祖母提个醒,祖母身边的人……”
宁蔚还想说什么,宁宇给她递了个眼色,宁蔚将话咽了回去。
钱老夫人反握住宁蔚的手,眼里透着欣慰与感激。“蔚姐儿是个大气量的!祖母给保证,只要祖母有口气在,祖母便不让人伤着你。”
宁蔚将头低下去抵住钱老夫人的头,温言道:“谢谢祖母,能得祖母的庇护,是蔚儿福气。”
钱老夫人抬手拍了拍宁蔚的肩,“蔚姐儿放心,祖母一定为你选个好人家。”
听了钱老夫人的话,宁蔚灵机一动,抬头看向钱老夫人,“我的亲事,能不能晚两年再议?”
钱老夫人一愣,疑问道:“为何?蔚姐儿,你知道祖母为你议的是谁家吗?”
宁蔚点点头,“知道,威远侯府!”
钱老夫人紧盯着宁蔚道:“蔚姐儿,你可知道,京城有多少人家想与威远侯府攀上亲?
多少人家想将女儿嫁进威远侯府?有多少高门大户的小姐想嫁进威远侯府做世子夫人?“
宁蔚何尝不知,上一世,她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