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九婆和她的娘家弟弟弟媳,几个老头老太太坐在厂子大门口,捶地痛哭再不停哭诉。
“这么大个厂子,赚这么多钱,竟然不舍得赔偿给我受工伤的儿子。”
“我儿子命苦啊,一心为厂子,自愿加班干活,结果还被这样对待。”
“苍天啊,救救我姐姐可怜的一家子吧,我外甥手没了啊,手没了怎么养家,不赔钱让他们全家去要饭吗?我的亲姐姐,你们家遇上这种无良厂长老板,真是太倒霉了。”
……
几人这副姿态,符合大家对弱者的想象,一时之间,同情他们的人可不少。
陈立军就听见左右的大妈道。
“寡母和一家四口撒,这家男人手没了,哟,以后的日子怕是有点不好过。”
“不知道老板想赔多少,太少了还真不行,毕竟他只是少一点钱,但人家失去的可是赚钱的手啊。”
“缺德老板,我上完大学的儿子还想来这上班,这下让他不许来了。”
陈立军生气又无语,他立马站出来,大声否认。
“事情不是她说的那样。”
众人齐齐望向他。
仇九婆瞪他,“哪里冒出来的混小子,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陈立军声音坚定。
“我有没有胡说大家都可以去查证,但我知道她儿子吴飞在厂子里工作走神,手被传送带卷,厂里负责人立马把他送医院,厂长也赶到医院,第一时间交钱给吴飞做手术,最后伤势严重的吴飞只断了两根手指,无名指和尾指。”
陈立军举起手,环顾四方。
“失去两根手指是很难受,但意外已经发生,比起没了整只手,已经要好太多,就这情况,厂长已经打算给他们家赔偿,但这家人医院哭完厂子门口哭,下一步就要去人家家里哭吧?这是解决事情的态度吗?这是想讹钱的态度!”
大男人铿锵有力的话语令人信服,周围人本就墙头草,忍不住点头。
见状,仇九婆一行人慌了,其中一老头爬起来往陈立军走。
“你这混小子……”
这时,人群后突然走出来一些人,为首的正是方刚。
他带着长疤的脸不苟言笑,令人有些惧怕。
方刚冲陈立军轻点头,再向众人道。
“这位小伙子说的话就是我想说的话,大家都在,我也不怕跟大家讲明白,我方刚愿意一次性赔偿吴飞同志四千元,并且保证他在厂子里有活干,厂子运转一天,我永不辞退他,这个赔偿方案已经得到派出所同志的赞同,但吴飞同志的母亲,这位阿姨想要一万元。”
大家哗然。
“一万?!咋不去抢呢?”
“我的妈呀,我从参加工作到现在都没见过一万元,厂子要是赔她一万,那我也入职去断两根手指呗。”
“四千+一个稳定的工作,挺好的了,起码饿不死啊,厂长厚道,实在人。”
……
见情况如此,仇九婆一行人不乐意了。
仇九婆气愤道,“你唬谁呢?你厂子这么大,买一条流水线的机器就是十几二十万,你连一万块都舍不得赔偿给我们!”
吼!
一条流水线机器十几二十万!?
大家眼神又瞟过来了。
方刚直接露出一个苦笑。
“那些都是贷款从国外买的,政府对我们这些开创新兴企业的厂子有照顾,大家都知道电视机卖得有多昂贵,那是因为我们从国外买,现在我们开厂自己买机器生产,价格起码拉下来一大半,这是造福于大家的事,阿姨……”
方刚看向仇九婆,“你看机器贵,就觉得我有钱,厂子有钱,那是不对的,其实厂子现在还是亏钱运营,赔偿吴飞同志的四千块钱,已经是我尽力争取了,我也难啊。”
这是叶天朝教方刚的。
对方哭惨,他也‘哭’。
他还站在大众的同一面,愿意为他们生产平价电视机这一方面哭。
果然,大众只会为自己的利益考虑。
当时就有人道了。
“方厂长,我看你们赔偿他四千块都多了,两千块顶天。”
“对对,他们也不体谅体谅厂子的不容易,真是没良心。”
“厂长还保证永不辞退呢,铁饭碗不比赔偿管用吗?他们就是没脑子,格局还小!”
……
众说纷纭下,仇九婆一行人急得面红耳赤的。
这时,陈立军走到方刚身边,小声和他说几句话,方刚面露惊讶,看向仇九婆垂在身侧的手。
他想了想,冲陈立军轻摇头,“我心里有数。”
陈立军便不再多说。
很快,方刚在众人面前请仇九婆一行人去厂子里谈,陈立军左右看看,厚着脸皮跟上去。
他告诉方刚的其实就是他妈打探到的小道消息。
仇九婆此人以前在火柴盒厂子上班的,有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