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能冲淡一切,方三铜把自己关在屋里,静静疗伤。
这天,晚饭后,方大炮和方学在桌上做作业,没作业的农农蛋蛋出去疯玩。
而安小芸和陈翠花趁着不热了,带好好在院外溜达。
方刚为着明晚的考试,也拿着几张纸,坐在床边,蹙紧浓眉,细看。
安静的煤油灯照耀下,父子三人,唯有方大炮左动右动,停不下来。
“爸。”方大炮往门口看看,压低声音,认真道。
“我们来商量个大事吧!”
方学一动不动,低头看书。
方刚疑惑看他。
方大炮眼睛亮得很。
“我不想被打,你也不想被打,爸,我们考一样的分吧!不分上下,奶就不知道打谁了!”
方刚嘴不受控制的抽搐。
“一起考零分?而且你怎么确定你奶不会一起打?”
方大炮睁大眼,格外有主意。
“不考零分!考个及格,六十多的样子!我知道我俩都不行,爸,你是爸,你命令二弟给你抄答案不就行了!”
方学身体微僵,他看向方大炮,犀利猜测。
“三弟给你出的主意吧,你想不到这办法。”
方大炮嘿嘿笑,“有用就行。”
“没用。”方学扭头看眼里有期待的方刚,像个小大人似的,语气很是冷静克制。
“爸,我答应妈要监督你俩,我不会助纣为虐,你这么大块头,你要靠自己。”
方刚:“……”他大块头不等于脑子好使。
“啊!”方大炮哀嚎,跺脚脚。
“方学,你别忘了你自己姓什么!我们才是姓方的!”
方学埋头看书,淡淡道。
“我改名跟妈或者奶姓,也不是不可以。”
方刚和方大炮:“……”
父子俩都枯了。
任他们再不愿意,第二天如约到来。
吃完晚饭后,父子三人一人坐一边,陈翠花给他们发安小芸手写的试卷,脸上是‘和蔼可亲’的笑容。
“做吧,我就在这,盯着你们。”
……
老实说,安小芸是针对性出题,都不难。
方刚试卷是加减法和注音,写个小作文。
方学试卷是加减乘除和简单注音,因为他是算数好,但很多字都不认识。
至于方大炮,只有加减法,而且是个位数的。
安小芸甚至把7+6和6+7都当成两个题列在上面。
可,一通改下来,安小芸诚实宣布。
“学学满分,100,刚哥59,大炮……42。”
她疑惑看向整个人都颓了的大儿子。
“大炮,10个鸡蛋,蛋蛋吃了三个,还剩几个?”
方大炮恹恹的,“七个咯。”
安小芸:“……所以为什么你10—3答不上来?”
方大炮:“……!我知道,那我能加上去吗?”
“咳。”打断的是方刚,“不行,考完不能改。”
本来他俩差距就不大,改完,万一超过他,不就是他挨打?
方刚不允许。
方大炮痛哭,“呜。”
陈翠花心里直乐,嘴上还是严肃道。
“明天大坝,带上屁股等着我!行了,睡觉。”
睡觉?
今夜怎么可能睡得着!
四个男孩的屋内,煤油灯一关。
方大炮踢身边方农一脚,“三弟,你睡了吗?”
方农往旁边挪挪,“下药也没这么快。”
方大炮:“……帮我出个主意,我不想丢脸。”
“奶要揍的人,怎么可能逃得过!”方农打哈欠,含糊道。
“你忍一忍,这辈子很快就过去了。”
!
呜!他就是不想在大家面前挨打啊!
机灵的三弟不给他出主意,方大炮决定自己想办法。
黑暗中,他脑子里冒出个大胆的主意。
他要离家出走!
只要找不到他,奶就打不着他了啊。
自以为想法非常完美的方大炮第二天去学校,上完他妈安小芸的课,就故技重施:逃课!
他兜里甚至揣着早上省着没吃的粗粮馒头,决定饿了再吃。
方大炮不认路,也没打算走远。
他就想在后山坡躲着,还可以偷偷看他们兄弟们堆肥养的蚯蚓。
结果,他在过去的时候,还没见着蚯蚓,倒是先见着他爸!
他爸方刚从陆老师和孟老师的牛棚出来,脚步匆匆的往外走。
咦?
爸不是该上工吗?怎么出大队了?
方大炮眼珠子转了转,反正没事,他要去瞧瞧。
就这样,方大炮远远追着方刚到隔壁大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