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天色暗下来后,一切如林清和所料。
王万沉着脸,怒不可遏的骂着眼前跪着的几个小太监。
“你们几个!好好的,招惹五公主作甚!在乾清宫当差这么久了,难道不知道,这五公主就是皇上的心头肉吗!”
跪在前面的小太监肩头颤了颤,小声地道:“干爹,不是小的们去招惹五公主,是五公主……她说她的手帕掉在外面,不见了,让小的们去找,小的们没找到,五公主就发火,命人打了小的们一顿……”
“你!”王万怒极了,一脚狠狠的踹在那个小太监身上,“你好大的胆子!咱家骂你,你还敢顶嘴了是吧!”
小太监本就有伤在身,被踹这一脚,直接倒在地上,都起不来身了。
“干爹,小的知错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王万尖锐着嗓音骂道:“废物!一群废物!气死咱家了!”
王万身后的另一个小太监小心翼翼地道:“干爹,今夜他们几个都不能去乾清宫当值,怎么办?要找其他人来吗?”
“你说找便找?皇上身边一直是他们几个服侍着,他们最了解皇上的习性,若是找来个什么都不懂的,惹得皇上不高兴了,你以为咱家就能落下个什么好下场吗!”
“是,干爹说的是,那……如今可如何是好?”
王万抿紧了唇瓣,目光锐利,沉默了片刻,道:“你去找游容过来,还有再挑几个机灵点的,今夜让他们到乾清宫当值!”
“是,干爹,小的这就去办。”
游容刚回到住处,外面便想起敲门声。
“游容,你快收拾一下,出来一趟。”
游容打开门出去,认出此人是王万身边最信任的太监,他眸光闪了闪,询问:“李公公,不知你喊小的,所为何事?”
李公公瞥了游容一眼,略微不耐烦地叮嘱道:“今夜你到皇上寝宫当值,记得了,你当值的时候,万事要小心,否则惹了皇上不高兴,当心人头落地!”
游容心思微动。
今日林清和刚给他送来了香包和皇上的喜好,夜里他便要到皇上寝宫当值,这是巧合吗?
见游容愣着不说话,李公公越发不满,“游容!跟你说话呢?听没听见!”
游容回过神,忙应道:“是,李公公,小的明白了,定当小心谨慎的做事的,可否先容小的回屋换件衣裳,再随你过去?这衣裳有些脏臭了,小的怕在皇上面前失礼了。”
“行吧,那你快些。”
游容回到屋内,将林清和给的香包偷偷藏在宽袖中,再跟着李公公前往乾清宫。
皇帝还在御书房没有回来,游容等人需将寝殿准备好,皇帝一回来便要沐浴更衣就寝。
几名小太监都埋头谨慎的坐着手上的事,唯恐出半点纰漏,惹皇帝不悦。
夜深后,皇帝终于从御书房回来,游容默默上前侍候其更衣沐浴,期间并未多说半个字,皇帝甚至都没有发觉,今夜服侍他人是游容。
待皇帝睡下后,游容熄灭了其余烛台,只余了两盏烛台亮着,做完这一切,他退至一旁,静站着守夜。
其他今日头一回服侍皇帝的小太监,吓得脸色微白,低着头,手都微微发着颤,毕竟当朝天子的威严,他们确实是惧怕的。
皇帝睡下后,呼吸很快平稳了下来,游容心里也有些忐忑,担心他放在床榻上的香包会让皇帝不悦。
可目前看来,担心是多余的。
一夜悄然流逝,早晨,天色刚亮,皇帝便要起身准备早朝。
王万刚拉开床幔,见皇帝已经醒了,拿着一个香包望的出神,王万心咯噔了一下,立刻转身呵斥道:“你们几个!好大胆子!是谁将这种东西放到皇上的床榻上的?”
游容眸光微闪,跪下来,“回王公公,这香包是奴才放的,因听人说这香包放在枕头边上,能有安神助眠之效,奴才斗胆放到了皇上的床榻上。”
王万尖着嗓音,冷冷地道:“好一个自作主张!反了你!来人!将这个不不知死活的奴才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
话音尚未全落,被皇帝打断,“等等!”
王万忐忑的望着皇帝,“是奴才的疏忽,游容是第一次来当值,不懂规矩,奴才一定会好好责罚他,求皇上息怒啊……”
皇帝摇了摇头,视线落在游容身上,眼神幽深不可见底。
“游容,这个香包……你是从哪里来的?”
王万心下觉得奇怪。
皇上,怎么不像是要生气的样子?
游容按照设想好的说辞,道:“奴才的妹妹送的,奴才听闻皇上每晚难以入眠,才斗胆将有助眠功效的香包放到皇上的床榻上,是奴才错了,请皇上责罚!”
皇帝不语,视线又回到了香包上,大半晌后,低声呢喃道:“像……这香味太像了,十八年了,朕险些要记不住这个香味……”
王万疑惑不解皇帝的奇怪,试探地问:“皇上?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