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军将南皮城围的水泄不通,却并没有发起攻击。曹昂暂不清楚袁绍的后手,只能是以静制动,静观其变。
南皮城北面三十里,四名北来的骑士下了马,一人走到路边,拔出刀来砍下一截树枝,削成木棍,挂在身上。然后四人皆是脱了自己的衣服,换上徐州军的甲胄、官服,这才继续向南行。
若是河北的降将在此,定会发现,领头之人便是袁绍军中的主簿李孚。
李孚是袁绍的谋士,之前和赵怡一同受命北上联络鲜卑人。
当初乌桓人兵败平阳城,袁绍便知大事不妙。他虽然心存侥幸,但也清楚,审配如何能挡得住曹昂,邺城的失陷不过是时间问题。而邺城若丢,冀州便大势已去了。
袁绍不甘心如此,可他也清楚自己不是曹昂的对手,便打上了鲜卑人的主意。他很清楚,他现在唯一的外援只剩下鲜卑人。
于是袁绍便派李孚和赵怡二人出使鲜卑,向魁头求援,并允诺魁头,只要他帮着自己击败曹昂,便将幽州之地送予鲜卑。
魁头与骞曼一直争国,本来不愿掺和汉人的事。可是这一次袁绍给的实在太多,多到他不得不折腰。
自檀石槐以来,鲜卑人便对幽、并二地虎视眈眈,每年都试图南下,可惜数十年来都没有成功。这次若是得了幽州,便打开了进入中原的大门,整个汉家都将在他们的马蹄之下,重现大鲜卑的荣光也指日可待,他也将成为整个鲜卑历史上最伟大的单于,再无人能撼动他的位置。
魁头不知道曹昂的厉害,在他看来,能击败匈奴人算什么,他们鲜卑也打得匈奴四面溃散,却从没有自称“战神”。曹昂不过是侥幸了击败几只鬣狗,就自以为无人可敌了。他会用最锋利的刀砍下曹昂的脑袋,让曹昂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战争。
鲜卑人对于大汉的野心,从来都不加掩饰。
鲜卑的老巢弹汗山,即大青山,不在外蒙古,不在内蒙古,而是在今天的河北省尚义县境内,可知他们离着大汉有多近,简直是把刀架在了大汉的脖子上。
魁头带着本部人马,又征召了中部鲜卑,东部鲜卑多股军队,再汇合了步度根部,共计有四万多骑,从上谷入境,进入幽州。
闻知此消息,幽州的各势力立时惊了。
幽州除了公孙瓒,其他各势力原本是袁绍扶植的,然而在方与之战后,阎柔、鲜于辅、齐周、鲜于银等人审时度势,选择投靠了曹昂。再加上曹昂也派了刘馥、卢俭、田豫等人北上经略,此时的幽州,大部已经姓了曹。
因此众人立刻率军抵挡,而魁头根本不管众人,避过各部,一路向南。
阎柔等人只是担心鲜卑人来抢他们的地盘,眼见魁头并不与他们交战,也不追赶,任凭魁头南下进入河间国。
也不知是阎柔等人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并未将此事告知刘馥。
刘馥、卢俭在幽州的实力并不强,只是盘踞在渔阳一角,并未知晓此事,也就阴差阳错地没有将鲜卑人大举南下的消息通知给曹昂。
鲜卑人到了河间国之后,负责联络鲜卑的李孚才得知袁绍被包围在南皮,便建议魁头,他先前往南皮,通知袁绍,约定好日期。到时候鲜卑军和南皮守军内外夹击徐州军,必能大破曹昂。
魁头觉得有理,便同意了此事。
此时的南皮城被围的水泄不通,除非长了翅膀,否则根本无法入内。李孚苦思冥想,最后想到了一招以假乱真的计谋。
李孚不知从哪里弄了一身徐州军的护军制服,一路赶到南皮城北。
越往南走,徐州军越多。李孚骑在马上,沿途见到零散的徐州军,便向他们挥手示意;见到徐州军的队列,他不仅不躲,()
还上前询问对方的身份;若是有懈怠的士兵,他便拿出棍子来打,边打还边大声念着军中律条。
打完人之后,冯孚甚至按照触犯军纪的程度分别对士兵处以刑罚。
见到他的士兵也好,官校也好,虽然都不认识他,可是见他这个陌生人公然呵斥军兵,说起军法来更是一条一条的,再看他的打扮,都以为他是新来的护军,跟本没人敢违抗。
于是冯孚一路进入军营之中。
此时驻守在南皮城北面的乃是豹韬军,几个随行之人见到如流的人群,早就已经吓得快要晕过去,都建议李孚低调一点,悄悄溜过去就算了,毕竟万一被识破那就是死路一条。
李孚笑道:“这个时候露了怯,才是真的死路一条。”
李孚继续在营中昂首阔步,我行我素。
到了营寨北门,正巧有个士兵在营内小便,这是徐州军所不允许的。
李孚见到,立刻上前叫住此人,抽了对方一顿,还让周围几个人将他绑起来,送到护军大帐中处理。
这时一个军侯上前,询问起李孚的身份。
李孚当即就怒了,厉声斥道:“什么时候豹韬军认不得上级护军了,这是你的部下吗?他在营内便溺,你怎么管的?”
那军侯被问的哑口无言,再不敢多嘴,只得不停认错。
乐进也在巡营,眼看北门处吵嚷声一片,便询问缘由。这时一人答道:“一个士兵在营内便溺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