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昂往广陵郡运送俘虏的船只,是不敢打着曹昂旗号的。
倒不是此举违法,实际上世家大族招揽流民为用,本就是一件很寻常的事情,甚至一些官府乐见其成。
毕竟若是让官府安置流民,也是要花钱的。
而曹昂之所以将此事做的极为隐秘,乃是曹昂不希望旁人通过此事,知道曹昂在积攒人力。毕竟招揽三五十,三五百,甚至三五千流民和招揽三五万流民,还是有本质区别的。
前者属于增强家族实力,后者的用意,就容易耐人寻味了。
于是曹昂就来了一招借尸还魂的计策,曹昂这些运送物资、人口的船只,平日打得都是糜家的牌子。
这两年糜家因精盐而崛起,在江淮之地,生意做得偌大。打着糜家商队的牌子,也不容易让人怀疑。
不过此举有利就有弊。
糜家名头太小了,黑白两道都压不住。
曹昂用了糜家的名头,又为了平日里不暴露,只得跟糜家一般,以钱开道。不管是黑道、白道,尽是花钱免灾。
不过这年头世道越来越乱,人心不足,哪怕船队已经很是低调,可依旧落入有心人的眼里,成了肥羊。
为了防止被发现,曹昂将五千俘虏,分作五批运送,每次用十艘船只,运送千人,还有二百人押送。
船队每日一发,孟被在第三批居中调度。
在孟被看来,双方隔着不过一日路程,真要有什么事情,前后也能支援。
船队从?水往南,一路顺风,很快便进入淮水。这河道也宽敞起来,船只变多,更是显得太平。
这日第四批船队到了涂山附近。
因为前面的船队顺利通过,也没有什么事情发生,这让负责押送船队的一众人放松了戒备。
众人近岸临时停驻,可到了第二日一早,突然发现,竟然被十多艘船队给包围。
管事曹到立刻意识到这是遇到了水匪,他倒是经验丰富,知道此时逃脱不得,便立刻让人前往对方处交涉,以钱买路。
可曹到低估了这些人的贪婪。
对面的人眼看这船队没什么抵抗,立刻上前,与船队接衔,准备直接抢船。
此时曹到也紧张起来。
这水匪怎么不讲规矩。
不过这个时候,曹到也知道不能跟对方硬顶,他手中不过二百人,还要看管这千余俘虏。一旦与对方发生冲突,必不能胜。
而且他死了不要紧,这千余俘虏,万不能有闪失。
于是曹到立时下令,放弃抵抗,然后亲自去求见水匪首领。最坏的打算,不过是多付出些代价以打动这些人。
对面的水匪见船队众人挺识趣,主动投降,因此未进行杀戮,只是控制了众人后,便前往船舱,准备看一看战利品。
可是看着船舱内乌压压的人群,这些水匪也是吃了惊。
待将所有船只查看完,这群水匪确定,根本没有货物,只有成百上千被运输的人。
这个结果让这些水匪有些发懵。
说好的这一票发大财啊。
这些日子,糜家商队一天发送一批船队,早就引得一些人关注。这些水匪眼看船队络绎不绝,自然便心生贪婪,准备夺取货物,以壮大实力。
可现在很明显,算计有误,水匪的两个头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俱是拿不定主意。听得曹到求见,便让人将他放进来。
这水匪的二头目脾气冲,见到曹到,立时便问道:“糜家的,你们耍什么手段,你们运送的货物呢,怎么尽成了人?”
曹到只得小心陪道:“大王,我等拉得就是人,着实不敢诓骗大王。”
这时水匪的大头目看着曹到又问道:“拉人?你们拉人做什么,要送到哪里去?”
曹到只得半真半假地诓骗道:“豫州混乱,到处都是打仗的,官军俘虏了很多人,不好处置,便发卖出去。我们糜家就是运货的,将这群人运到东海、广陵等郡的庄园开田,自有人买下来为僮仆。”
对方似乎听说过,也不怀疑。
这时二头目嘀咕道:“既然是俘虏,肯定不少人是老兵。莫不如将这些人留下,壮大咱们的实力。”
二人更在乎的是钱和货,毕竟二人也没想造反。不过既然没货,用人代替也行,总不得白跑一趟。
于是二人便堂而皇之的,将这千人占为己有。
曹到眼看事已至此,于事无补,便立刻扬言“全送给二位大王”,只求能放他平安归去。
这劫道的人,其实都很明白不能竭泽而渔,否则周边没人了,他们劫谁,所以很少滥杀的。
二人也知道不能将糜家得罪狠了,防止糜家倾全力报复,于是留下人和船后,便放了曹到和麾下的水手。
而且他们还算讲究,还给曹到留了一艘船,让他们回去。
曹到脱了难,立刻安排人分头向前后队伍报信,尤其是后面的队伍,若是不备,很可能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