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目睽睽之下,当着路人的面,从周良芳的背后一把抱住他,还又亲又咬的,嘴里胡乱说着那些亲热的话,可把周良芳吓坏了,大声叫着抓流氓啊抓流氓啊。
他当即叫巡捕,几个阿三一看,马上就恶狠狠的过来,手里拿着警棍。
周良芳找到警察,一定要给阿松这个瘪三吃点苦头。
阿松在班房里蹲了半个月,出来后,人瘦了二十斤。
重获自由的阿松从此因爱生恨,一心只想报复周良芳,戏子会唱戏就了不起了?给那些达官贵人们做玩物,因为有钱,所以心甘情愿的陪吃陪喝陪玩陪睡?自己一个穷人,一个光棍,所以就不配听戏追星,在他眼里就是一个大傻帽?
呸!
阿松在家里自制了炸野猪的炸药,打听到今晚周良芳回来,他从后门溜进大厅,瞅着一个男人的背影和周良芳很像,脑子短路,就把自制的炸药往他身上一扔。
男人吓了一跳,当即被炸伤昏倒在地,浑身是血。
阿松也傻了,他回过神,还是想逃。
但千乐门的保镖们都是经过训练的,哪能那么容易让他逃走?
阿松五花大绑的绑在柱子上,一副听天由命的态度。
“你这个赤佬,赶来这里闹事,胆子不小啊,今天不请你吃一顿红烧板栗,你当千乐门是慈善场啊?”
保镖们抡起棍子,劈头盖脸的打来。
许强知道了事情的原委,自然觉得这个叫阿松的人没脑子,不过,令他诧异的是,这个阿松身板不错,也很倔强,只管挨打,一声儿不吭,更是不求饶。
可惜,这副硬骨头用错了地方。
“别打了。”
“不行啊,许先生,对付这样的人不给点颜色的话,下一次……事儿是在千乐门发生的,那个被炸伤的客人,他的家属还在要赔偿呢,事情麻烦着呢。”
经理说今天倒霉透了,都是这个阿松祸害的。
“许先生啊,你看这个赤佬穷的什么都没有吗,他哪儿有钱呢,一个铜板也没有。我就要打死他出气,打死他,丢在黄浦江里喂鱼。”
经理牙齿咬得痒痒的。
他是应聘来的,只是一个高级的打工仔。
这事儿要是惊动了舞厅的大老板,那几个股东,问起责来,自己也不要干了。
经理是越想越气呀。
想想,又甩起胳膊给阿松几个大耳刮子,打得阿松的脸上满是血呀。
许强是一个善人,这事儿和自己没啥关系,但是,人都有恻隐之心嘛。
“行了,不要打了,再打下去,人都要被你打死了。”
“哎呀,许先生,我们也是没办法啊,他既然没有钱,那就只能吃几顿皮肉鞭子。”
经理还直言晦气。
“他没有钱,舞厅里的损失还有那个客人的赔偿,我给就是。”
许强正愁怎么继续花完那些大洋呢,眼下正是一个机会,还可以树立一下好名声。
“啊?”
经理不信,这可不是一笔小的数目啊。
舞厅的地面,被炸的地方要重新装潢,那些受惊呀的客人,他们都是有一点头面的,要给精神赔偿。至于那个被炸的昏过去的客人,那更要出一笔可观的钱,给他治疗,给他营养费,各种损失费。
上海滩是虽然乱,但律师行不少,有钱人请得起律师,不怕。
“周经理,你框一个数字,告诉我到底是多少,我现在没有现钱,你可以叫人去我的公馆拿,我说话算话。”
许强这是铁了心要把纨绔事业进行到底,可周经理还是不大相信,但他又怕许强改口,跑走一个冤大头,因此赶紧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黄蓉蓉。
黄蓉蓉会意,就道:“许先生啊,那你立个字据,或者也个条儿,不然口说无凭嘛。”
“好。”
许强接过纸笔,爽快的写下一行大字,又签上自己的大名。
字写得那个龙飞凤舞。
经理把这张字条当个宝啊。
他紧紧的捏在手心里,谄媚地对着许强笑了又笑,就好像此刻的许强是天下掉下来的活菩萨财神爷呀,一不留神,又怕他飞到天上去。
“周经理啊,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许强看着一旁头发凌乱的黄蓉蓉,这声爆炸之后,她整个人有点惊慌,瞧着有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挺打动人的。
“什么要求,许先生您尽管说,只要我们能办到。”
许强淡淡笑了笑,指了指黄蓉蓉,说道:“我要黄蓉蓉小姐作为接洽人,到我的公馆去拿钱,其他的人去,我可一概不认哦。”
原来是这件事!
这不是很简单嘛!
周经理就笑着对黄蓉蓉说道:“蓉蓉啊,这是人家许先生看得上你啊,呵呵,多好的事儿啊,这事儿就交给你办啦,平常你就是一个妥当人儿,这去了许先生的公馆,一定能够凯旋而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