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朝廷文有左子邈这种大贤,武有霍弃疾这样的名将,只要皇帝不太废,绝对有条件创造出难有的太平盛世。
然而,新继位的天子却不是个安生的主儿,他喜欢玩弄权柄,美其名曰帝王心术,看着朝臣狗咬狗,制衡各方势力……
可他却不知道一个道理,玩人者终将被人玩,表面上群臣悦服,实际里却是各怀鬼胎!
尤其是当朝首辅严桧,他在陛下面前表现的唯唯诺诺,一转身就露出了可怕的真面目,陷害忠臣、干涉边防、贪秽勒索等各种大逆不道的事情都有他的身影。
麒麟卫、东厂、国子监等各大机构,早就被严桧埋下了爪牙鹰犬,羽翼早已丰满到了极致。
原先左子邈数次进谏皇帝,希望能罢黜权臣,暗地里也想办法制服,可总能被对方抢先一步摆平。
政斗失败的结果,必然是身败名裂,而皇帝为了保全左子邈,特地下旨调到东南边陲任巡抚,府衙设在江南府,总督一切军政!
看起来东南境内民富地饶,可熟知大乾国情的人都知道,那里常年有倭寇海盗侵扰,基本上每年都会有大规模的战损,早已成了民不聊生的烂摊子。
皇帝这时候派左子邈总督东南,完全是存了考验的心思,如若能在三年任期内大有作为,那必将能再得天子启用。
可万一,毫无建树的话,他也注定会成为一枚弃棋,泯灭在历史洪流之中。
明白这一点的左子邈正色道:“此番东南之行,是为朝廷扫清贼乱,安定边陲,恢复沿海百姓的经济民生,我这把年纪心有余而力不足矣,光靠老夫肯定不够,还需要一些有能力的年轻人啊。”
此言一出,大家也都心知肚明,左老这是存了育才之心啊!
霍弃疾会意,转过身看向亭外众人,朗声问了句:“诸位都是来给左大人送别,可有哪位打算献诗的?”
正说着,就看见左子邈笑吟吟地卸下指尖处的汉白玉扳指,那玉扳晶莹剔透,玲珑富贵,令人看得眼光直挺。
“谁若能更胜一筹,这东西就归他了!”
左子邈举着玉扳,向大家抛出彩头。
“这可是左大人的随身之物,意义不同凡响啊!”
“今日谁都别跟我争,这个玉板我要定了!”
“玉板指事小,可若能拿到此物,从今往后就能攀上左大人的高枝啦!”
众官员议论纷纷,对献诗很是看重,当即就有人抢先站了出来,高声说:“下官不才,愿为左巡抚献诗送别。”
定睛一看,只见那人身着朱红官袍,赫然是名四品大员。
当他满脸自信地诵完了诗词,左子邈的脸上早已挂满了笑容,可见是相当满意的。
“还算可以。”
霍弃疾也极擅诗赋,才能在这群人之中,自然是高出不少,固然没有做出太多的评价。
再往后,无论他们怎么吟诗,相较于第一首,都显得略微美中不足。
见此情状,左子邈只是叹惋:“如今科举只考究经典文集,天下读书人都被束缚得毫无灵性,就连作诗也是一般。”
“算了算了,不说这些不开心的,还有人想吟诗的吗?”
酝酿多时的贾政,迟迟都没有动身,直到被身后的宝玉拍了拍,方才醒悟过来,明白眼下这是最好的机会,不能再拖着了!
贾政迈步上前,拱手示意:“大人,在下有诗相送。”
发现还有人出场,生怕会作出好诗抢得头筹,其他人都充满戒备地瞥了一眼。
看清来者竟是贾政,基本上都松了口气,毕竟同朝为官多年,对这个同僚也算的上是知根知底,明白对方在诗词方面向来是没有天赋的,压根就不会有什么竞争威胁!
在众目睽睽之下,贾政仰头望向天空细雨,开口诵道:“都城朝雨浥轻尘。”
左子邈微眯着眼,如今清晨时分正下着雨,这话也还算应景。
“客舍青青柳色新。”
道路两旁的青柳在细雨润色下,更显得新嫩翠绿。
只是平常无奇的景色,却不禁充满了诗情画意。
稍一闭上眼,满脑子的画面顿时就浮现出来,与现实景象实在是太贴切了!
左子邈不禁多看了贾政数眼,没想到这个平日里不起眼的下属,居然还有如此诗才。
光是前两句,就足够秒杀众人所作之词,文笔已是斐然。
都城、朝雨、轻尘、青柳……
俨然是副幽静落寞的场景。
不像是外派,更好似被贬谪了一样!
瞬间戳中了左子邈的内心,这次前往东南,路途漫漫坎坷,究竟结果如何,还真是未可知。
正当时,贾政猛地振臂高呼,情绪瞬间变得饱满了许多,亢奋地喊出最后两句诗。
“劝君更尽一杯酒……”
“南下江宁无故人!”
话音落罢,四周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不知是各种力量,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