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中的家人,或者未来会组建家庭,都是无比珍贵的可能性。
时过境迁,除了深入回忆起时会有所伤感,神前悠月早已释怀。
旅行的目的也从不是为了治愈自己,他喜欢行走在与未知景色邂逅路上的感觉。
但突然被比自己还要小的孩子安慰时,神前悠月觉得,被安慰也是件可以感到心情愉悦的事。
太宰治这孩子学会了用肢体语言直接表达情绪,还挺让人惊喜的。
神前悠月扶住小孩子因重力自然下滑的身体,向上托了托。
他凑近太宰治耳边,小声说:“谢谢。”
气息猝不及防喷洒在耳边,太宰治猛地缩紧脖子,从黑色条纹的怀里钻进被子里,又把自己团成个雪白的球。
因为津岛的缘故,太宰治目视过众多死亡。
不值一提的、挣扎求存的、坦然接受的……
人们从出生便站在了不平等的社会上。
就像平凡家庭的普通人永远无法理解顶尖家庭的富人为什么要在毫无价值的东西身上投入海量金钱供自己享乐。
像津岛家的仆从侍女暗自窥视津岛夫人首饰盒里价值连城的宝石饰品。
人们宣扬着平等,却处处都是不平等。
明明看到了这一现象,却视而不见,还以此为荣。
发现这一无可更改的现实后,津岛家主的一系列行为又让太宰治看到了另一种平等。
死亡。
在死亡面前,一切生命、人格、地位都是平等的。
他、津岛家主、侍女侍从、野猫、或是绵延的绿色植物。
死亡赋予了生命平等的权利。
可是,神前悠月出了意外的双亲却又开始让太宰治感到害怕。
神前悠月也是会平等迎接死亡的一员。
可能在阳光灿烂平和普通的某一天,死于一场意外,然后将他留在世上。
太宰治既害怕又窃喜。
窃喜神前悠月对他的喜爱,是如今对方世上为数不多的牵绊。
又担忧这份喜爱不知会于何时消失,会像途径某处停留片刻的旅人那样,转身离去。
神前悠月窥探不到太宰治的内心,他戳了戳躲在被子里晃动的一团。
“害羞了?”
“没有。”
在原地摇来摇去的圆润白团子,像一只会动的大福。
“噗…好好~是困了是吧。”
被子外是极力忍耐的笑声。
太宰治露出一条口,伸出手精准掐到神前悠月的侧腰。
神前悠月一僵。
他反应神速抓住孩童肉感的手,露出背景飘散黑色羽毛的笑容。
“挠痒痒搞突袭是作弊哦。”
登山和演戏没让太宰治感到多疲惫。
但他头一回体验了什么叫笑到浑身无力。
晚饭吃得太晚会睡不好。
地区不发达,房间里也没有连接前台的座机电话。
神前悠月叫醒了双胞胎,让她们披上自己的短外套和太宰治一起待在屋子里,自己准备去问问一开始预定的晚饭。
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
旅馆亮起了昏黄的灯光。
似乎有客人在附近,好像是……哭声?
“呜哇——笨蛋阿纲!”
突然拉开障子门冲出的黑白奶牛装爆*炸头小孩慌不择路大哭着撞进神前悠月怀里,吓了他一跳。
陌生小孩子的详情迅速灌入脑中进行情报解析。
声线软萌的少年紧接着从门里冲出来:“等等!蓝波,这里是旅馆,别乱跑——啊,果然遇上其他客人了!”
比神前悠月矮一些的棕发少年双手抓着头发哀嚎,见自家奶牛装小孩正抱着人哭,马上弯下腰试图一边解释一边道歉。
“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
他尝试着安抚大哭的小孩,却没什么效果。
神前悠月见状:“还是我来吧。”
他掏出背包里给太宰治备着防晕车的水果糖,在爆*炸头小奶牛面前晃动着吸引注意力。
“这个送给你,很好吃哦,不过听说人在哭着的时候是尝不出味道的。”
小奶牛一听,立马不哭了,抓过拆开袋子的糖往嘴里炫。
没了哭声,神前悠月抬起头,把孩子递过去,说:“对待哭闹的孩子,一味给别人道歉可解决不了问题啊,这位小先生。”
“是……”
被叫了“小先生”,本该处在叛逆期的沢田纲吉完全生不起气来。
在灯光下橙金色的眼睛正微微向下,温柔注视着他,有种被人爱着的感觉。
但是,又有点不一样……
没有危险,所以血脉中,那看穿一切的超直感只是稍微预警,不让他在这份突然的感情中沉沦下去。
旁边突兀地插*进一道声音:“哼,要成为合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