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买起东西就有点停不下来,吴秋月手里已经抱着两匹布料,还有红糖麦乳精,赵晓竹两只手也拿了不少,程晓薇略少一点,不过比起来也已经花了大价钱。
这么大一堆东西,他们三个人简直就是行走的探照灯,都是别人羡慕嫉妒恨的对象。
毕竟,这年头谁家也不会这么大手笔地买东西。
三个人路过手表柜台,赵晓竹就有点走不动路了,“秋月,跟我再看看手表呗。”
她今儿带的钱不算多,基本已经花光了,可看看还是能行的,要是有喜欢的,下午再拿钱拿票来买。
在学校上课,没手表特别不方便,这事她跟向北哥也说过,昨天晚上,向北哥就给拿回工业票,原本他们俩也要过来买手表,只不过秋月上门,才没一起行动。
“行啊!在学校有个手表看时间还方便,一块去看看。”
吴秋月招呼一声,三个人就赶紧往柜台走。
逛街消费还真能上瘾,这不买过过眼瘾也行。
百货大楼的手表柜台几乎没什么人光顾,毕竟手表这玩意儿是奢侈品,动辄上百块,还得需要工业票,有时候手里有钱都不一定买得上。
柜台里的售货员看着三个人,眼睛都发亮,就他们三个人手里的东西也知道是个肯花钱的主。
赵晓竹还是头回觉得服务员这么热情,“你好,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赵晓竹看了一圈,就被一块上海牌的手表给吸引住,“你好,我就看一下手表。”
“光看有什么意思,我告诉你中,这玩意得戴在手上才能看出好坏,等着我拿给你试试!”
“不用麻烦了吧,我这......”她都不带钱怎么好意思试戴。
“没事嫂子,先看,觉得合适咱们就买。”吴秋月在旁边帮腔。
售货员更加确信她们买,快速地开锁,将手表拿出来,直接往赵晓竹手腕上套。
还别说,赵晓竹这眼光真不错,精致小巧的女士手表,虽然里面没多么繁杂,却看着很是端雅大气,又不会太张扬。
吴秋月点头,“不错,这手表还行。”
程晓薇看了都觉得喜欢,也跟着点头,“这要不是我已经有一块手表,我都想买,好看,很衬你!”
赵晓竹也觉得不错。
服务员一听,觉得这单肯定妥了,心里还暗自窃喜,这个月的指标算是完成了,多出来的还能发奖金呢。
心里正盘算着能发多少奖金,多出来的钱能不能买个百雀羚的面霜。
那东西她可是觊觎已久,因为她这个柜台逛的人不多,所以指标都不好完成。
就那点工资,她妈算得比她都精准,根本剩不下几个钱,所以,一直想买就没舍得。
这回终于能实现愿望了,好激动。
“同志,我也觉得你戴这个手表特别好看,上海牌的,那可是大品牌,你看……要不就定下?”
赵晓竹就是偶尔起的心思,不过既然看上了,可以先问问秋月有没有带钱跟票,小声道:“我刚才出门得急,忘记多带钱跟票了,月月,你那边……”
赵晓竹声音压得低了些,可对面的服务员耳朵多灵,态度立马来了个一百八十度打转弯儿,立马眉毛一竖,拔尖了声音道:“你啥意思?涮我玩儿呢!穷鬼还来看手表,没钱别装大尾巴狼,我告诉你们,你们今天不买就别想走出百货大楼的门。”
说完把手边一把从赵晓竹手里夺过去,因为用力过猛,手指甲又长,直接将赵晓竹手背划出一条血印子。
“嘶!”赵晓竹轻嘶一声,真疼。
“你这人怎么这样,手表摆出来难道不是让人看让人买的,我们看了,觉得也合适,只是出门急没带钱跟票,等一下自然会回来买,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穷鬼,你见过像我们这样的穷鬼不成?
况且,谁也没规定看一眼就必须买,你这样的行径跟土匪有什么区别!”程晓薇立马跳出来指责。
“切!手表是摆出来的卖的不假,可你们没带钱还敢指使我拿出来看,分明就是涮我玩儿,看着穿的人模狗样,没想到就是个驴粪蛋子表面光,中看不中用。”
“你……也不是我们要戴的,还不是你非往我手腕上套。”赵晓竹突然后悔拉着好友一路过来遭人奚落,“秋月,晓薇,对不住啊,连累你们一起被骂!”
“你张口闭口的穷鬼,就显得你有钱是吧?”吴秋月看了一眼手表的价格,一百六十八块,然后就见她一张张地大团结拍在柜台上,一共拍了十七张,最后再拍上两张工业票。
勾唇讽刺道:“够吗?”
柜台服务员瞪大了双眼,撇撇嘴就要伸手拿钱,嘴里边还不断嘟囔,半点都不带歉意,“有钱还不赶紧拿出来,浪费我这么多唾沫星子,真是闲的……”
眼看着服务员将钱票拿起来,赵晓竹一把将钱重新抓回手里,“这些手表我都看不上,咱们有钱有票,我还不信就买不上喜欢的手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