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世恩收到英国公重病的消息,立刻启程返京。
如果张先生也像历史中‘如期’病倒的话,大明朝这三五年,将会是历史的分水岭。
人人嘴里的‘煌煌盛世’,五年后会变成‘国事艰难’,大明朝国势开始一泻千里。
税赋从每年一千五百万两、堕落到二百万两,连四十年时间都没用。
目前在位的腹黑皇帝,给他的两个孙子留了好一个烂摊子。
张维维很急,所以两人路上尽量在奔马。
十月二十四黄昏,两人进入外城,张维维直接回国公府,宋世恩就回家了。
“爹爹,爹爹!”
两个小家伙都十七个月了,摇摇晃晃的跑向门口。
宋世恩一手一个,亲昵的搂搂,顾千千依偎到身边,羞涩道,“夫君,妾身又有了。”
“啊!?”
顾千千高兴着点点头,“是上次回京,快三个月了。母亲怕你担心,没有多说。”
宋世恩不得不感慨,这才是正妻的绝对实力啊,这年头的权贵人家,你就是琴棋书画绝顶,都没有会生养得宠。
顾千千这就是在邀功,很得意。宋世恩顺势抱住,在脸上啄了一下,“娘子真伟大!”
顾小纨在家里的存在感最低,闻言酸溜溜得道,“还是夫君偏心,不勤快。”
顾千千挣脱出来,在小纨胸前拍了一下,笑骂道,“找死,在孩子面前说什么胡话。”
另一个顾小鸾更直接,抱着大兴侯就是叭的一口,“吃饭,一会妾身侍候您洗个热水澡。”
顾千千瞬间换了个人打闹,非常欢乐。
换了一身衣服,饭还没有吃完,宋朱氏又叫议事。
两个小妾同时抛了个媚眼,宋世恩落荒而逃。
……
后院正房,侯府三个主事人都在。
“老身日思夜想,也不知我儿如何破局,你这一路,想好了吗?”
“母亲,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英国公是真的重病吗?”
“我儿为什么这么问?他装病有什么用?”
宋世恩摇摇头,张溶没那么简单,但缺乏一点灵感。
总觉得这个英国公与朝堂大佬全都不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也说不上来。
旁边阴沉着脸的宋公良插话道,“世恩,定国公徐家如何?”
“哈,纳妾嘛,我也控制不了。奔着联姻来的,决定权在皇家。”
“哼,李家那个孩子真是麻烦。”
宋世恩对这话不置可否,“二叔,您可以对定国公暗示一下,对侄儿来说,妾室和正妻并没什么区别。就算接受她家平妻,也不一定会袭爵。”
“世恩这话什么意思!?”
“袭爵当然得出色的孩子来,蠢笨的怎么在这吃人的社会中生存。”
话音刚落,三道震惊的目光同时落到身上,一瞬间还有点灼热。
宋世恩摸摸鼻子,“母亲,二叔,大明危机重重,张先生就像一头牛,突然把大明拉到了巅峰,没有根本性的改变,万一张先生失权,往哪儿走,都是下坡路。”
三人面面相觑,早已不会随意‘训斥’这个风头正劲的侯爷,母亲斟酌了一下,问道,“我儿说的根本性改变是什么?”
“皇权!皇权的结构!”
一瞬间,屋里的呼吸声急促,三人当然不会认为他有什么‘反意’,但与皇权一体而生的勋贵产生这样的想法,实在令人震惊。
“我儿想…想做什么!?”
第一次听到宋朱氏有点颤音,宋世恩一笑,“母亲,用不着孩儿做什么,或者说,孩儿做什么都得看皇帝做什么。”
三人大概还是懂了,就是看万历怎么选择。
对他们来说,无论是做法,还是想法啊,都有点‘超纲’,完全接不住这个话题。
宋朱氏摆摆手,“我儿休息吧,大概会在国公府住几天,看看皇家能做什么。”
“母亲,舅舅怎么样!?”
“他能怎么样,你妗妗过世,一天纳了三十房小妾。”
宋世恩听得差点一头栽在地上,想起惨死的朱鼎臣,又无话可说。
回到东院,顾小纨在浴室门口痴痴地笑着。
好家伙,幸好路上没做什么坏事。
往热水盆里一趟,解乏啊。
顾小纨也哗啦一声跳进来,这该死的‘好胜心’。
两人的比斗还没结束,门开了,顾小鸾轻衣薄衫进来,最终转战到了书房,今夜是个不眠之夜。
……
城北英国公府,张溶半躺在床上,张维维给喂了一碗粥。
地下还坐着张元功、张元德两兄弟。
房间里静悄悄的,张溶吃完主动拿手帕擦擦嘴角,面带微笑,“维维,这趟出门,对大兴侯有什么新的看法。”
“夫君思维天马行空、无拘无束,做事看起来散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