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李铭诚的扯淡，全是根据结论推出来的。
宋世恩笃定鞑靼人不会来耗人头，根本没听说万历与鞑靼人打的狗血淋头，就知道李成梁年年与察哈尔玩你来我往的互动游戏。
没有决定性的因素，图们汗又不是傻子，一脑袋扎进辽西攻城，那朝廷百官估计要温酒小酌两盅了。
辽东近三十万人马，机动战力虽然不多，论守城却足够，这么多人收缩到大城里，鞑靼人全来也没用。
抛开皇帝的算计、内阁的算计、英国公的算计，宋世恩这趟是真的无聊。
大概会在广宁看戚继光和布延切磋两个回合，鞑靼人再把辽西走廊封锁几个月。
然后……各回各家。
……
行军没什么可说的，随行驮马九月初五在山海关补充箭矢，这里人满为患，营兵大营里全是百姓，禁卫停留半天后直接出关。
初六，一行人在前屯卫城前驻扎，养伤停留过的前屯卫已经被从里面堵死，只有来来去去斥候。
去年出关的禁卫向新人讲述着狗儿河的大战，二三十里外的兵堡全部人去一空。
宋世恩带着几个统领在高台堡附近转了一圈，登上烽火台，北面的大山异常安静，虽然坚壁清野比较彻底，却完全没有大战的味道。
初七，到达宁远城，这里又是另外一种景象。
白塔堡、兴水堡、团山堡、寨儿山堡、长岭山堡，宁远城周围几个兵堡人满为患，里面全是加固城防的民夫，木料石头堆满街道，每个堡里至少有五千人。
加上宁远城，五万多卫所兵在守城，堡与堡之间互相守望，鞑靼人想要全力攻下一个，不死两万人不可能。
禁卫在此地补充粮草后，顾承光领着五千人跟上先锋，去广宁与周咏汇合，宋世恩带着两千人准备观察两天。
某人终于感觉到不对劲了，第一次觉得大方向上出了问题。
宁远附近的主将是李成材，老家伙也忧心忡忡，“整个辽西异常安静，义州附近的长城外至少有十万蒙古人，看起来大战一触即发，我们却还猜不透鞑靼人到底想做啥。”
宋世恩用力搓搓脸，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周大人的想法是把蓟镇战兵顶在义州？”
“不是，伺机退一退也行，骑军在这场大战看起来没什么用处，去年我们把布延打的这么痛吗？竟然想攻城！”
是啊，现在唯一的解释就是布延要东西夹击辽东，进攻辽阳，因为辽西毫无价值可言。
有用吗？有什么依仗？
十万人进攻三十万人据城严防死守的辽东？
配备火炮也不行吧？
对面也有穿越而来的蒙古兄弟？
着实有点梦幻。
……
初八离开宁远，继续向东。
这一路上的兵堡都没有放弃，锦州也有一万人。
义州和广宁被医巫闾山分割东西，山路近三百里，宋世恩没有直接去广宁，而是转向西边的义州。
初十到义州城，周咏也在这里。
大凌河畔的义州南北，有五个兵堡已经承受了鞑靼人的一次进攻。
周咏不会专门迎接，他和戚继光去巡视边堡，在城门口等了半个时辰才看到两人。
都是老熟人，就不用客套了。
周咏笑呵呵得拍拍宋世恩，“骑军就是快，老夫听说禁卫初一才从京师出发，初十就到广宁了。”
“周大人，作为蓟辽主官，是不是过于靠前了？”
戚昌国在后面，父子二人说了几句话，戚继光才到两人旁边，“我们入帐细聊吧，周大人在这里没危险，鞑靼人这次实在是诡异啊。”
能被戚继光称为诡异的，那还真是诡异。
城中大帐，宋世恩知道了这几天的情况，每天有两千人在进攻义州边墙的兵堡。
鞑靼人放弃骑战，每天两千人在拿抛石机扔石头。密度不大，然后跑到边墙下攒射一阵。
五天了，每天如此，所以周咏也跑来了。
“可以肯定，边墙外三百里内，十多万鞑靼人，斥候一个也进不去，最多一次百人队，全没。”
戚继光总结完，宋世恩转向周咏，提到离开宁远后想起的一个问题，“周大人，图们汗自从汗庭到辽东北部，最大最大规模的一次战斗投入多少人？打到什么程度？”
周咏抬头开始回忆，宋世恩又补充了一句，“您千万别说朝廷的那些奏本，您就以宁远伯的经历，实实际际回忆一下。”
大帐里安静了一会，周咏大大摇头，“隆庆五年两万，万历三年两万，万历五年两万，都是纯粹的骑兵劫掠，两万人进边墙后一路快速烧杀二百里，片刻不停，然后返回。最大规模的反而就是去年！”
“也就是说，今年的战斗是去年的延续，我们不能分开看，抛开复仇一说，好好想想鞑靼人到底要干嘛！”
三人同时仰天叹息，戚继光又摇头，“老夫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