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两个时辰，除了各处的‘大火’，只有三处拼杀。
侯府、暗卫店铺、梅居，作坊都没有动手。
这些才是冯保在真的出气，有趣的是，宋世恩也不生气。
上千人无厘头的一次拼杀，送命了都不知道这是个游戏。
短短半年时间，某人的价值观一塌糊涂了。
从文华殿出来，准备到禁卫提督大院坐坐，路过光禄寺，想起吴家彦那老帅气的身影，干脆大步走进去。
皇城内的属监和衙门都没有门房，没人在这地方乱闯乱跑，一般来说，也没有访客。
……
光禄寺后院廊道很长，正房东屋，吴家彦躺在锦榻上，旁边一个宫女正在咿呀呀的唱曲。
歌声戛然而止，吴家彦歪过头来，才看到门口的宋世恩和手足无措的宫女。
“你小子今天竟然有空！？坐吧！”
宋世恩眼神盯着宫女，屁股坐到了旁边的的椅子上。
“侯爷真是过的神仙日子。”
“光禄寺一堆厨子都闲着，老夫清闲难道不应该吗？”
“清闲正常，不正常的是侯爷上值，比小子到皇城还勤快。”
吴家彦一滞，才明白宋世恩在‘提醒他’，哈哈一笑，“皇城内的宫人很多，你若喜欢，送给你吧，年轻力壮，也许还能诞生个子嗣。”
看看大方的吴家彦和含情脉脉的宫女，宋世恩大脑当机，神经元紊乱。
“好了，世恩，对守卫而言，皇城的宫人轻易碰不得，我们不同，你若想要，谁都能行。这里与后宫不一样，他们就是卖力气的。”
宋世恩当然知道皇城与宫城不同，但这个太有冲击性了，这和…这和地主家的管家每日让地主丫鬟伺候有什么区别。
之前禁宫轮值三年，从来没见过犄角旮旯的这些衙门主官，生活……这么颓废~
这个宫女很漂亮，但也三十了吧，这时代属于‘老人’，宋某人的眼里却很有感。
“你叫什么名字！？”
“回小侯爷，奴婢小菊！”
“你认识我？”
“皇城谁人不识提督大人。”
也是，问句废话，“小菊？没姓名的江南人？”
“是，奴婢不知生父母，嘉靖四十年被送入后宫，隆庆年遣出禁宫，一直在皇城。”
后面传来吴家彦的一句，“他是光禄寺女官，大祭司摆盘。”
哦，一个摆盘子的，还有官位。
吴家彦再朝小菊一挥手，她立刻低头退了出去，看样子比乾清宫和慈宁宫见到的宫女还恭敬。
“皇城这样的宫人，没有八万也有五万，禁卫看不上她们，守卫惹她们是找死。她们最想的，就是做你我这样人的侍妾，把他们接出皇城。”
“侍妾！？岂非欺君！？”
“都说了皇城和禁宫不一样，宫人的地位连狗都不如，她们连卖身契都没有，在这里就是一个数字，那天不死几个，饿死的大有人在。”
宋世恩听明白了，这些宫女都是各方面送来的，很多人会老死在皇城，宫女比太监多好几倍，对食很难找的。
“小菊是侯爷的侍妾！？”
“不是，就是会唱南曲，大概未经人事。我说，你不会真对这老女人感兴趣吧！？”
“是有点兴趣！”
啪~
吴家彦大张嘴，手里的茶杯盖掉地下摔得稀碎，不过立刻就反应过来，应该是有别的目的。
“她既然在禁宫待过几年，这宫里宫外熟的很，侯爷方便的话，带出去教教一个人礼仪，陛下内定的一个女子。”
“吓老夫一跳，这个不难，侯府什么样的女子没有，若与皇城的宫人有染，最好送她们早日投胎，重新找个好人家。”
宋世恩也算见识过勋贵的府邸，吴家彦说的对，这种情况送她们投胎还真是‘好心’。
话题有点沉重，正好快到晌午，干脆摆了几个小菜，两人浅尝几杯。
……
清平侯和永康侯在顶尖勋贵里，除了职位特殊，他们的‘地位’也很特殊，如果说西宁侯与英国公是‘合作+联姻’的话。
这两家在英国公那里，完全算是下属。
爵位全部是首代英国公张辅带着打出来的，难免对英国公恭敬。
这么多年下来，彼此成就，英国公世系一直是大明第一人，他们两家也未衰落。
两人酒过三巡，吴家彦砸吧砸吧嘴，“小子，上次没来得及说，你就吃亏了，记住，别和文官走得太近。”
“呵呵，这是公爷要带给我的话！？”
“没错，无论你与文官多谈得来，目的有多一致，都不要与文官交心，只谈交易，才能活的久，才能不惹麻烦上身。”
“是啊，吃亏了，张居正都身不由己，不像咱们，不怕死。”
“哈哈，张居正工于谋国，拙于谋身，不知收敛，可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