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暖阳嘴巴嗫嚅,半天也没挤出一个字。
她没想到,他们还有再相见的一天。
芳泽拿着吹风机走来:“怎么,认识啊?”
“那可不,”左殿勾起唇角,笑不达眼底,“要说演戏,你可比不上她。”
“哦,你也学过表演啊?”芳泽来了兴趣。
薄暖阳嗓音艰涩:“芳小姐,我还有事,先走了啊。”
芳泽左右看看,然后点头:“行吧。”
薄暖阳点了下头,目不斜视地转身出了门。
看着她消失在门外,芳泽饶有兴味地回头:“人都走了,别看了。”
左殿松开抓住毛巾的手,嘴唇抿得笔直。
沉默半晌,他瞥了眼芳泽正在把玩的皮筋,冷冷问:“怎么回事?”
“那个小丫头啊,”芳泽笑,“机缘巧合,感觉她设计的东西挺有灵性,就让她帮我做批首饰。”
“......”左殿默了会,讥讽道,“你还用这东西?”
芳泽耸耸肩,极为爱惜地摸了下:“本来到觉得平常,但被那小丫头戴过的,我又开始喜欢了。”
“......”左殿阴着脸,看着芳泽手上的皮筋,似在恼怒自己的不争气,语气带了几分自暴自弃:“拿来。”
芳泽忍不住笑出声。
她混迹娱乐圈多年,什么情况看不出来。
就刚才那一场,她一眼就瞅出来了,这两人,必定有一段过往。
并且,眼前这个矜贵又傲娇的男人,还没有放下。
薄暖阳头晕脑胀地下了公交车。
已经黄昏,天边晚霞像着了火,空气又闷又烫人。
她眼圈湿了又湿,蓦地想起今天的那个梦。
梦里少年气质冰冷,压着怒火,狠狠砸断他最宝贝的吉他。
“哎,姑娘,你包烂了。”有人拍拍她的肩提醒。
薄暖阳顿了下,手忙脚乱地把包拿下来,包的侧面被划了个洞。
“刚车上有个人鬼鬼祟祟的,咱们大家也不敢说。”那人解释了下。
薄暖阳脸上瞬间失去血色,她蹲在地上,把里面的东西全倒了出来。
手机和珍珠都不见了。
她懵了几秒,又抖了抖背包。
没有。
又仔细翻了遍。
没有。
眼前突然一阵眩晕,耳朵里响起“嗞嗞”的耳鸣声。
水泥地被晒得滚烫,薄暖阳坐在上面,毫无察觉。
只是呆呆地看着地上的那堆东西。
一道阴影挡住刺眼的阳光,薄暖阳仓惶地抬头。
男人半蹲下来,瞥了眼地上的东西,眉头不易察觉地蹙了下,声音也软了两分:“这是......”
像是无望中突然多了道方向,混乱的思绪也逐渐清晰,薄暖阳眼圈红了红:“大左,你能不能帮我报下警?”
在警局做完笔录之后,已经晚上九点。
送他们出来的警察看着眼前的男人:“监控也查过了,那人显然是个老手,找回的希望,怕是不太大。”
左殿嗯了声,搭眼瞥了下旁边安静的姑娘,淡淡道:“尽力吧。”
天上升起一轮明月,空气依然闷热。
薄暖阳看着苍茫夜色,在心里计算着自己的存款够不够赔偿。
她有一家网店,提供的是个性定制,价格较高,所以受众并不广。
而且,网店回款时间比较长。
她还可以再跟谭水和薄煦借一点。
想起那袋珍珠的价格,薄暖阳咬了下唇。
不只是赔偿的问题,她初出茅庐,这个机会,是谭水好不容易帮她拿到的。
而且,设计图稿已经出来了,芳泽很喜欢。
怕是要辜负她们的信任了。
左殿看着那个闷头往前走的姑娘,两步跟到她身边,声音无波无澜:“去哪?”
“回家。”薄暖阳盯着前方的霓虹灯,轻声道。
她现在需要冷静。
“有钱坐车?”左殿淡淡问。
薄暖阳顿住了,她没钱。
她连手机都被偷了。
热风吹到她苍白的脸上,几缕不听话的发丝黏在上面。
左殿心里闷痛,原以为见到她这样,自己会开心、会解气。
可偏偏比她嫌弃自己时,还要难过。
他扯住她的手腕,往车的方向走,忍住想要骂人的冲动:“送你回去。”
薄暖阳听话地跟在他身后,现在除了听话,她别无他法。
车里开了空调,隔绝掉外面的燥热,薄暖阳靠在椅背上,眼睛盯着自己放在膝上的双手,默不作声。
车子开得很慢,路灯暖黄的光如剪影一般映进车内。
遇到红灯时,车子停下,左殿瞥了她一眼,抿了下唇,主动开了口:“刚毕业?”
算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