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长!您信我啊!我的行事风格您是知道的——别说从您的藏品里偷酒了,我就是走到您的房间门口腿肚子就已经开始转筋了啊……我是真不知道这玩意儿怎么进我手里的啊!”
异常077扯着破锣嗓子跟劳伦斯干嚎着,动静大的半个甲板的人都能听到,周围路过的海员们无不侧目,好奇地看着这个在白橡木号最特殊的“成员”到底又搞出了什么乱子。
头发花白的劳伦斯则皱着眉,他无视了眼前这干尸鬼哭狼嚎的动静,而是若有所思地看着旁边甲板上放着的两瓶啤酒。
他当然相信水手说的话——尽管这具干尸平常有许多不靠谱的举动,但唯独在“见到船长就腿肚子转筋”这件事上他向来非常可靠。
这个畏惧灵火如同畏惧天敌的“异常”不可能主动跑到船长室去偷东西,哪怕这两瓶酒就放在桌子上,他都不会去碰的。
片刻思索之后,劳伦斯突然抬起头:“……泰德·里尔先生是刚才离开的?他在离开之前一直和你在一起?”
水手闻言一怔,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船长突然把话题转到这个方向,但还是赶紧点了点头:“对啊,他刚离开,走之前一直跟我聊天呢。”
劳伦斯注视着异常077的眼睛:“你们都在说什么?”
“……诗词歌赋?”异常077随口说道,然后在老船长变脸色之前赶紧摆手,“那当然是不可能的……好像是世界观什么的?我也记不太清了,我们好像聊了很多,我就觉得那位守秘人先生心事重重的,跟我谈了好多关于世界啊,未来啊,生活啊什么的事情……”
他说到这迟疑着停了下来,又有些犹豫地嘀咕:“我好像还请他喝酒来着,但他没要……奇怪了,我到底请没请……”
劳伦斯眉头微微皱起,他神色凝重地观察着眼前这具干尸的神色与举动,等对方嘟嘟囔囔了半天之后才又问道:“那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答的吗?伱都记得自己说了什么吗?”
水手瞬间停止了咕哝,在脸上浮现出回忆之色后不久,他的表情变得疑惑又不安起来。
“我……好像不记得了?我应该跟他说了很多东西,但能记起来的好像只有那么几句……大部分时间我好像都只是在胡言乱语似的……”异常077念念叨叨着,有些局促不安地看着船长,“等等,我记起来了……我没想开口啊,但当时好像一直有一个声音跟我一起说话,带着我开口……这感觉有点不对劲啊船长?”
“是不对劲……当然不对劲。”劳伦斯轻声说道,而伴随着他的话音,一层微弱的幽绿火焰已经悄然浮现在他身旁,并沿着甲板向四周流淌开来,与此同时,在白橡木号旁边的海面上也无声无息地浮现出了一个庞大的黑影——黑橡木号如同一道从大海中浮上来的倒影般出现在白橡木号旁边,黑屋缭绕的舰影上灯火闪烁,轮廓起伏不定。
异常077被这突然的动静吓了一跳,赶紧一边蹦着躲开在甲板上蔓延的灵火一边嚷嚷起来:“哎船长您这是怎么……”
“船上来了不速之客——虽然现在他可能已经离开了,”劳伦斯看了异常077一眼,随口说道,“玛莎告诉我,她在白橡木号的倒影中看到了一个不属于我们其中之一的身影,那个身影一度站在你身旁。”
水手呆滞了一下,表情渐渐惊悚:“……卧槽!”
……
“你的判断是正确的,当时白橡木号上确实出现了一个不速之客——他就在异常077附近,”邓肯对泰德·里尔点了点头,“你觉得你‘听’到了两个声音,其中之一应该就来自那个‘不速之客’。”
泰德·里尔注意到了邓肯刚才神态中的变化,猜测着开口:“……是白橡木号传来消息了?那位老船长抓到人了?”
“没有抓到,”邓肯摇了摇头,“对方很机警,在劳伦斯和玛莎有所察觉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船上。”
“离开?”泰德·里尔闻言略显疑惑,“在茫茫大海上能跑到……”
他突然停了下来,显然作为一名“真理守秘人”,他已经从自己的经验中匹配到了最有可能的答案。
邓肯则在注意到对方的表情变化之后轻轻点了点头:“你还记得自己当时跟那个‘水手’之间的交谈内容吗?”
“记得。”泰德·里尔立刻说道,随后他飞快地回忆了一下,便将自己当时和“水手”之间交谈过的东西毫无遗漏地告诉了邓肯。
听着对方的讲述,邓肯的表情也一点点变得严肃起来,并最终点了点头:“果然……这不可能是那个水手主动说出来的东西。”
泰德·里尔有些疑惑:“你怎么这么肯定?”
“他没那么高文化水平。”
泰德·里尔:“……”
“看样子咱们大概可以确定不速之客的身份了,”邓肯则轻轻呼了口气,“这套理论听上去有些接近终焉传道士的末日论调,但更像是一个相对温和、有逻辑的版本,与你交谈的应该是一个理智状态的终焉传道士——他当时隐匿在白橡木号上,并通过‘水手’之口与你交谈。”
说到这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根据劳伦斯那边报告的情况,这个过程很像是一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