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发个烧,根本没必要进医院,都是我爸妈太紧张了。”
这话莫染觉得怪怪的:“……他们为什么这么紧张?”
他还是微笑着:“我小时候得过白血病,差点活不成的。”
莫染脸色一动,这件事她从没不知道,他居然得过这么严重的病?
“后来接受了骨髓移植才好了,但是也会面临复发风险,所以,每一次生病,哪怕是感冒发烧这种,妈妈都会格外紧张。”他语气云淡风轻,毫无惧意,仿佛并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莫染一时说不出话。
他继续:“你说我从小活在蜜罐子里,从没看过黑暗与恶心,和我是两个世界的人,其实我想告诉你,我也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好,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就和你一样,面对过死亡。”
“骨髓手术前,我频频出入医院,医院就是我的第二个家。”
“我幼年记忆里,全是消毒水的气味,病人家属的哭声。”
“你经历的,我不曾经历,但我经历的,可能也是你没法想象的。
莫染心头就像被什么撞了一下,嗡嗡作响。
“我们都是小时候直面过黑暗的人,但,”他执着凝视她:
“我们两个都走出来了。”
“接下来的路,我们继续一起走,好不好。”
“不知道能不能走到最后,但至少,让我陪着你,保护你,走到最远。”
莫染觉得这是这世界上最温柔的情话。
心底仿佛有什么最坚硬的一块,融化了。
他一只手放在她肩膀上,尝试着将头垂下来,脸颊朝她倾近,嗅到了她皮肤上的馨香,心驰荡漾,情难自禁,
“不过……我还有个要求。”
“嗯?”
“我是不会喊你堂叔的。”
男人笑,头颈俯下。
窗外,不知几时,下了三天多的雨已经停了,太阳从厚厚的云层露出一角,阳光铺满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