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被炒到天价,周边的田产庄园更早就被瓜分殆尽,那还有什么更好的投资手段呢?还有什么亘古不变的理财产品呢?
有啊!房子啊!宅邸啊!长思城的房子怎么会跌呢?稳赚不赔的好吗!
只要西南的民坊清空了推平,重建开发区,大家都有得赚了!
这样百姓有了活路,墨竹山有了人力,而权贵们也有了房子!
赢了赢了!大家都赢了!大家都有美好的未来!
于是最后,长思城就变成现在这吊样了,长思城内的民户能跑的都跑了,但凡有些门路的都变卖了产业,甚至干脆自己脱籍改成流民,到墨竹山开荒。
只有那些出身贱籍,身在犯户,老弱病残实在走不掉,或者多少还有点差使或祖业,实在舍不得背井离乡的,还留在城中遭人盘剥。
结果聊到最后,别说李凡已经无语了,连那些被派来监视他的探子们都抑郁了,一个个凑过来苦酒下肚,怒气冲天,怨声载道。
纷纷抱怨着如今物价飞涨,铜钱贬值,朝廷还在克扣下吏的薪俸,以前的补贴没了,商贩跑光孝敬也没了。一个月只能拿十几贯基础工资,连听个小曲都不够的。
那些门阀权贵却个个发了横财,钟爱的优伶戏子,唱一曲都能随便得到千万钱的打赏!而他们还不知足!太监们吃空了宗室的私房钱还要炒地皮,搞得房价上天!
现在连他们这些捧着铁饭碗的吏员,整日奔波卖命,却都嫁妆都凑不齐,婚都结不了,唉西巴国家怎么踏马得变成了这个样子!
然后一群猛男就在那嘤嘤嘤抱头痛哭,给李凡整得都不会了……
你们这些家伙,现在在这哭唧唧,老百姓给赶走的时候都在干嘛啊?这到底是在伤心国家的兴衰,还是悲痛自己没有及时投资房地产啊?
算了,离国不是没有过机会,贤臣猛将,时代机遇什么的,其实样样都不缺。但说到底,这依旧是个纯粹的封建王朝,从上到下都是腐朽的封建地主阶级,换汤不换药的改良,改到底也就是这副鸟样了。就算抽奖似得抽到一个两个明君贤臣的,又有个毛用呢?
得亏现在还有个墨竹山兜底,这百万人口还有一条活路走,要是没有呢?那不是大家都得死?
瞧瞧天色也晚了,李凡也不过度联想,趁着这些探子们聊到伤心处,抱在一团痛哭没人注意,果断抽身去东市大业坊太平观。
果然太平观还是太平的。
东城富人区,也是和当年一样富贵繁华,而且更胜当年。权贵们压榨了百万户积蓄,简直富到流油。
所谓上有所好,下必甚焉,离秋宫在盖新屋,太监们在炒地皮,东城的勋贵也在翻新别墅,筑园建馆,挖湖开塘,兴建园林。
毕竟现在离国的商业活动,已经完全被度支司,或者说权贵家族垄断,所以民间商路断绝,官方却可以借用押运军粮的飞舟,把绢绸茶叶、铜铁器等拉去南洋群岛和昆仑群山,换回珍珠、玛瑙、琥珀、犀角、象牙等贵重物品,把园内的屋宇装饰的金碧辉煌,宛如宫殿。
区别只在于有些人赚得多,有些人赚得非常之多罢了。
而太平院又是权贵又是宗室又是仙人,原本就算是离国数一数二的有钱,这次当然也赚到了,而且真是赚暴了。
如今整个大业坊并周围三四个街坊,都给太平观买下来了,砸通了坊墙连城一片,称作太平坊。其中除当年的太平观所,还在南北东并起临春、结绮、望仙三阁,高数十丈,并数十间。其窗牖、壁带、县楣、栏槛之类,皆以沈檀香为之,又饰以金玉,间以珠翠,外施珠帘。内有宝床宝帐,其服玩之属,瑰丽皆近古未有。每微风暂至,香闻数里,朝日初照,光映后庭。其下积石为山,引水为池,植以奇树,杂以花药。周围几十里内,也具皆是公卿王侯新宅,楼榭亭阁,高下错落,金谷水萦绕穿流其间,鸟鸣幽村,鱼跃荷塘。
内侍仙姬望来不绝,公卿贵胄,穿梭其间,欢歌笑语,丝竹管弦,纵情享乐,奢靡无度。其中的糜烂奢华景象,哪怕三垣的仙阀见着了,也要咋舌吧。
嗨尼玛的,和这群虫豸在一起,怎么可能治理得好国家呢?
李凡也是闷气在胸中,邪火上心头,怒火中烧,一脚踹到院坊,大吼一声,声震半城,
“邪魔外道!祸乱朝纲!刺王杀驾!罪大恶极!黑莲魔道都给老子滚粗来!吃你爷爷一拳!”
大业坊的门番和太平观的道士们,只瞧了李凡一眼,登时骇得撅道,一个个落荒而逃,惊呼惨叫,
“夭寿啦!南宫家打上来灭门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