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斯河谷吼声震天,一万人的维京战吼惊得不少拉车的马匹都受惊了,多亏了驮马都被束缚着,否则御夫都不好收场。
留里克要的就是这种仪式感,骑在马上的他一如既往展示自己的金色马尾辫与黄金桂冠,生怕将士们看不清楚他们的国王。
他一脸严肃,眼神里充满刚毅。
随着正式的命令下达,排成矩阵的号手集体吹号,罗斯联军就这样开拔了。
旗队之间保持间隔,各旗队行伍整齐。
两支精锐骑兵队的战马似乎都保持整齐节奏,骑手们头盔插着羽毛,那些端着骑矛的人将之扛在肩头,矛头之下就是在温润南风中猎猎作响的罗斯旗
帜。
每个旗队都有至少一面旗帜,就算布匹的纺织成本很高,留里克就是要做到字面意义的“大张旗鼓”,已经很难说罗斯军到底飘着多少旗帜,只要站在远处眺望一眼,即可确定一个庞然大物正在行动中。
勃艮第人轻而易举看到了自己的罗斯友军在行动,气势之盛令康拉德咋舌。
老头子集合自己的兵马在河畔集结,欧塞尔与阿尔勒当前的兵马不足两千五百人,大部分士兵情绪很平和,这番看到罗斯军浩浩荡荡走来顿时紧张,继而演化成了恐惧——他们又想到了之前被罗斯军强大战力所倾轧之苦。
多亏了头顶铁皮盔,此刻康拉德满脑袋冷汗,头
盔为他遮羞。
“他们来了。”威尔芬意气风发地指引道。
显然这位年轻的勃艮第王对留里克的态度已经非常友善,康拉德不喜欢儿子这种缺乏提防的性子,现在也没时间指摘。
很快,父子俩就在罗斯军的排头部队处看到了罗斯王本人。
留里克就是故意讲究排面,他一身盛装,头顶金冠,布袍上装饰着琳琅满目的宝石,连战马的脑袋都插着羽毛。
他本来不至于如此张扬,一想到要给战败媾和的康拉德、居林炫耀军力,趁这机会当然要好好炫耀,让他们亲眼看看罗斯军的盛况,断了大贵族们未来的某些念想。
两军接触,就如留里克估测的那般,剩下的勃艮第军完全被行伍整齐的罗斯军震慑到,一双双眼睛完全是再看一支从神话中走出来的大军。
他与康拉德做了短暂寒暄,勃艮第军队被要求走在队伍前方带路。
此事也随了康拉德的心愿,至少有欧塞尔伯国精锐军队在前开路,可以避免很多误会。他还是为了保险起见,让儿子威尔芬统领前面的军队,自己则进入罗斯军的队列,骑着马位列留里克身边,美其名曰为年轻王者出谋划策。
于是,属于罗斯联军的新远征真正开始,留里克首先面对的,就是可能长达半个月的无聊行军。
自出征的那个早晨算作第一天,他们用了三天时间进入“新堡垒”,即讷沙托。
康拉德在此带走了所有
的勃艮第伤兵,还留在当地的物资全由罗斯军笑纳。
又用了两天时间,他们顺利抵达了朗格勒城,罗斯军又笑纳了当地的仓库,搬空了所有。因为这里已经存在普通村庄,村民看到远处庞大军队出现下意识撒腿就跑,留里克恪守条约,也没有命令骑兵去远些地方袭击那些村子。
再过了两天时间,行军途中最关键的第戎,它已经呈现在留里克的面前。
欧塞尔伯国骑兵先行一步抵达第戎,他们立刻疏散当地一无所知的村民,还将本就不大的小城内的居民,责令其带着细软赶紧逃走。原本第戎城就涌入一些溃兵,附近居民听了溃兵的说法,近期已经自行疏散了一波,剩下观望着的居民在听到了骑兵们的说法,现在抓紧时间逃亡。
最终当留里克抵达传说中的第戎,他看到的就是一座纯粹军事化的小城。
明明丰饶的河谷地带还有很多村庄,无论怎么看,那些村子都像是被突击放弃一般。其中的猫腻留里克可太清楚了,为了避免尴尬,他不需要康拉德做解释,自己也懒得多问。
毕竟第戎之于整个漫长的行军,其唯一的作用就是庞大联军最重要的驿站。
“那边就是你的第戎?”还没进城,留里克指着不远处明显非常低矮的石墙询问道。
康拉德憋了一肚子话,既然罗斯王问了,自己干脆滔滔不绝说起来。老家伙也无需顾忌什么,先行一
步的骑兵已经知会第戎当地居民连夜离开家避祸,若是
还不走,之后被野性难驯的罗斯人偷袭,那就不要怪好心的伯爵大人没有提醒。
康拉德干脆说道:“第戎的大门为你敞开。罗斯王,城内的仓库是你的了。”
“很好。”
“不过……我也希望你们能一如既往的履行承诺。”康拉德点拨道。
“没有问题。没有我的命令擅自劫掠,抓住即绞刑。”留里克说。
听起来罗斯人很够意思,康拉德稍稍一想又觉得这话暗藏玄机。合辙只要罗斯王因为某些事被惹怒了,下令一万兵马立刻就地劫掠,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老家伙觉得自己是在以虎谋皮,要把罗斯人送走、要消弭图尔对欧塞尔的军事威胁,最后把祸水引到巴黎,好一手驱虎吞狼的妙计。康拉德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