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尔察克上将抵达战线的时候是9月底,远东的气温比莫斯科要高,中国东北的气温比远东又稍微高一点。
在西伯利亚,现在已经开始下初雪。高尔察克上将下了马,在白卫军阵地上的战壕中穿行。见到上将的白卫军们中不少人立刻向高尔察克上将敬礼,也有些神色沮丧的靠坐在冰冷的战壕里。
对那些起身敬礼的军人,上将向他们回礼。至于被战争折磨到麻木呆滞的军人,高尔察克上将也没有去打扰他们,只是从这些士兵身边经过。
走过一条又一条的战壕,上将棱角分明的脸颊上没有任何变化。到了傍晚,高尔察克上将回到前线司令部,还没进去,就已经听到里面的争吵。
“弗拉基米尔,你凭什么让我的师多坚持两天!你的部队呢!”
高尔察克上将加快脚步,在进门的同时就听到被指责的弗拉基米尔师长怒道:“我的部队正在准备防线,总不可能立刻就上来!”
一众白卫军将军们正在看着处于矛盾中心的两人,听到门被大力推开的声音,才有人转回头。看到高尔察克上将带着一阵寒意走进来,连忙敬礼。
高尔察克上将无视了众人的敬礼,径直走到房间中心。这里的桌子上铺开了地图,高尔察克指着地图上的防线说道:“一旦江面结冰,赤匪有可能发动全面进攻。这时候我们就撤到下一条防线。”
这话让一种白卫军军官们惊到了。现在天气越来越冷,对于渡河进攻的红军非常不利。一旦落水,便是俄国人也顶不住刺骨的水流。冰面虽然能让步兵通过,但是冰面并不坚固,还很滑。进攻士兵们落入冰窟里面就死定了。
不管从任何角度来看,依托江水进行防御都非常有利。高尔察克放弃沿江防御阵地,真的合适么?
高尔察克已经做了决定,“我们的前线兵力最好只维持五个师,才能充分轮换休整。这场战争必须坚持到明年夏天,才有可能得到英法的支持。江边这条战线虽然看着有利,却耗尽了我们的兵力。部队已经多久没能修整了?”
此言一出,方才激烈争执的两位白卫军将军们都没了之前的激烈情绪。高尔察克说出了问题所在,部队在前线摆开,虽然抵挡住了红军进攻,但是部队在巨大的压力下真的坚持不下去了。
在冰冷的战壕里,太多士兵们生病。看不到任何胜利机会的战争更蚕食着士兵们的战斗意志,很多士兵们已经说出,‘就算是死,也想死在海参崴床铺上’的话。
高尔察克没有给这帮人机会,他继续说道:“我要带着大家赢得胜利,而不是带着大家去死。既然已经从漫长的征途中活下来,我们就要继续活下去!”
这些军官们都参加了从西伯利亚撤退到贝加尔湖,又从贝加尔湖撤退到海参崴的数千里征程。正是高尔察克上将带领他们走过这几乎必死的远征,现在听到上将的鼓励,军官们纷纷敬礼。
弗拉基米尔少将师长大声说道:“请上将放心,我们一定服从命令。”
话音方落,外面突然响起了炮弹划破空气的呼啸声。片刻后,爆炸声响起。那是红军向着白军实施炮击的动静。
白军军官们对此早已经习以为常,继续说起防线安排。然而炮击的声音持续不断,而且越来越猛烈。愕然的神色在白军的军官们身上互相感染着。
高尔察克上将走出了指挥部,就见俄军阵地上闪烁着炮弹爆炸后的红光。甚至能影影绰绰看到被炮弹炸飞的泥土和一些不知道什么的物体。心中开始盘算起来。
此时,红军的炮兵们对于新运来的炮弹感觉到有些讶异。前线居然有比较充足的炮弹这件事本身就够奇怪了,而且炮弹上没有任何标志,只能根据炮兵对于这些崭新的炮弹口径的感觉,还有那些政委们传达的命令来行事。
政委们很快就发现了问题,就弄些了油漆,在炮弹上写下口径以及适用的火炮。
除去这些疑惑,炮弹本身倒是没有问题,打到江对面的白军阵地上就爆炸开。那些火光就是证明。红军炮兵们有了如此充分的弹药,一扫之前的郁闷,开始猛烈开火,把战斗不利积累起来的怒气都发泄在射击中。
炮击零零散散进行了一夜,目的并非是简单的炮击或者撒气,而是为了让白军彻夜难眠,并且把部队调动到被炮击的区域。
第二天天亮前,炮击结束了。三个小时后,红军确定的渡江点方向,集结的火炮开始猛烈轰击。白卫军的阵地立刻陷入到了天翻地覆的火力打击下。准备好的渡江船队在火炮以及这边的火力掩护下向着江对岸突进。
当船只渡过江面,建立起了滩头阵地,红军的阵地上立刻响起了震天的‘乌拉’的呼喊声。虽然白卫军也冒着火炮的轰击进行了反击,但是炮弹对反攻的白卫军造成了很大损失,让反击的火力十分虚弱。
红军战士们开始乘坐船只渡江,在白俄军的防线前面停了这么久,红军已经准备了许多渡江工具。大小船只运载着大量红军开始渡江,不断有红军战士落水,鲜血开始染红江面。但是完全阻止不了红军